丫鬟垂头应是,又踮着脚退了出去。
单氏还是放了茶盅,又抽了本《前朝轶事》翻看着,看了几页就觉得上头的字白花花的直晃的她看不清,她无奈的合上书,出声道:“单妈妈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隔着门丫鬟回了一句,单氏就没有再说话,站起来在房里漫无目的的走了两圈,又在软榻上靠了下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随即单妈妈的声音传了进来:“娘娘,奴婢回了。”原本合上的眼睛募地睁开,单氏回道,“进来!”
单妈妈推开门走了进来,朝单氏行了礼,道:“奴婢从齐督都府回来了。”单氏嗯了一声,问道,“怎么样?”
“齐五奶奶说她与齐督都商议一番,若后日无事,定登门赴宴。”单妈妈说着一顿又道,“……奴婢瞧着她像是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样子,要问过齐督都才能决定。”
单氏眉头微皱,就响起笑盈盈坐在太子府和杨氏说话的女子,唇红齿白目如秋月,静静坐着娴静温雅,可但凡开口语声清脆含着一丝俏皮,令人忍不住的投以目光移不开眼。
明明不是绝美的容颜,却有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又想到外头传言她与齐宵恩爱有加,寸步不离,齐宵亦是对她言听计从,怎么听单妈妈一说,怎么连这门赴宴这样的事,都要问过齐宵?
是不想来,还是心虚?
单氏若有所思,单妈妈在软榻边的杌子上坐下来,看着单氏有些疑惑的问道:“娘娘的菊花宴半个月前就递了帖子出去,人也早早定好了,何以临时又加上了齐五奶奶。”两边里,虽说诚王爷和齐宵关系很近,可两府走动并不算多。
单氏侧躺在软榻上,以手臂枕着头,视线没有目的的落在摆的整齐一双绣花鞋,看着上头的鸳鸯戏水,无奈的道:“我就是只是想试试……”
王爷的心思她们以前不知道,只当他是不愿这门婚事,有些抵触,想着日久天长总能生出感情,也就苦熬着做着该做的事,可自从马侧妃进门后,她们就是不想知道也知道了,王爷对她们不冷不热,分明就是心头住着另外一个女子。
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令放荡不羁的赵钧逸亦能倾心相付,直到她知道了苏蓉卿,想起在宫中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跟着齐宵亦步亦趋娇小玲珑的女子,她松了一口气,苏蓉卿和齐宵男才女貌已为人妇,赵钧逸就是再想,又能如何!
可是,马清荷的所为宛若给了她一记闷棍,她用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令的王爷夜夜宿在她那边,她见过那侍女,长的有七八分相似……
多卑劣恶心的手法,却让她屡试不爽。
还有那花房,种了那么多的花请了七八个婆子日夜打理,马清荷说喜爱,却不瞧在里头待一刻,可每每王爷回来却总能在里头看见她,露着笑容和他说北平的事,说花房的事。
王爷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可他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样子,静静坐着,像是在听,又像是在想别的事情。
每一次都透着苏蓉卿的痕迹,她才知道,原来王爷心里头非但没有抹开,反而已是深种。
试试什么?
是试试齐五奶奶,还是试试王爷。
单妈妈浑然一怔惊惧的看着单氏,又急又无奈:“娘娘,她和王爷都各自为家,以前不会有情,往后更不可能再有,您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您不明白。”单氏道,“我若是不好,他瞧上了别人,我输了也心甘情愿。可他没有给我一点机会,就这样判了死刑,我不甘心!”她说着鼻翼扇合俨然有怒,“马氏在太子府挑唆着说的那些话,她当我听不出?我只懒得和她计较,她亦是个可怜人,只是个不自知的跳梁小丑罢了。”
“您试出了结果又怎么样,更何况王爷什么样儿,不早就有结果了吗?”单妈妈满眼的焦急,“若是叫王爷知道,说不定还要怨上您一分。”
单氏摆着手,无所谓的道:“没所谓,他怨不怨有何区别,若因此他心里存了我,是怨也是好的。”话落坐了起来,将一双脚放进绣鞋里,单妈妈怒道,“都是马侧妃挑的事儿,她当她能生出子嗣来不成,您未有孕她便是坏了,奴婢倒要瞧瞧她肚子是不是这么听她的话。”一顿又咬牙切齿的道,“您实不该恨齐五奶奶,当务之急该收拾了马侧妃,拢王爷在身边,哪怕他心不在您这里,有个子嗣傍身,您将来管王府如何,也能保住自己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