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宵视线落在她垂头丧气的背影上,眉头越蹙越紧,眼底眉梢都是愧疚,他压了心里的冲动,颔首道:“那你先休息,我去书房,手中还有些折子未阅完。”
蓉卿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去吧,我睡了!”就上了床拱在床里面,扯了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齐宵的脚步缓缓的出了门。
蓉卿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说不清什么感觉,就觉得心里难受,闷闷的像是被人攥着的感觉,她不由翻身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管冷热咕咚咕咚的喝完,闭着眼睛垂着头又钻回被子里。
迷迷糊糊间,仿佛被人紧箍在怀里,低沉而压抑的呼吸声在她头顶上响着,她本能的翻身抱着他,喊了一声:“齐宵!”就听到他嗯了一声,蓉卿听到回应心里就踏实下来,朝他怀里拱了拱,一只手轻缓的抚着她的后背,像是要打算将她后背上的骨头细数一遍似的,认真而仔细,蓉卿咕哝道,“痒!”
可那只手还是没停,蓉卿忽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齐宵这是怎么了?
她睁开眼睛昂头看他,齐宵察觉她醒过来,朝着她微微一笑:“把你吵醒了?”见她眼睛红红的,他皱着眉头满目的心疼。
“你怎么了?”蓉卿狐疑的看着他,“是迁坟的事情令你心情低落,还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齐宵摸着她的脸:“没有,一切都很顺利。”未松开的手一直流连在她背上,蓉卿皱了眉头摇摇头道,“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对劲,你别瞒着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些紧张的抓了他的衣袖。
她那么羞愧,伤心之后,担心的还是自己的,一时间齐宵心被什么力量重重击到,他拉过蓉卿紧紧搂在怀里,低声的呢喃叹息道:“宝贝儿,我没事,你别担心!”她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不,甚至比他身体的一部分还要难以割舍和疼惜,他想捧着她在手心里,让她永远娇艳绽放着,不受风吹更不必经受磨砺!
“齐宵。”蓉卿见他这样越发觉得不安,“你到底怎么了。”这样的行为太反常了。
齐宵嗯了一声,拍了拍她的后背,道:“真的没事。”蓉卿本就没有睡意,这会儿被他一弄更加睡不着,她索性推开他翻身坐起来,很严肃的打量着齐宵,道,“我们说好了,不管什么事都不瞒着对方的!”
齐宵微微一愣,蓉卿很少用这样的带着一丝警告和提醒的语气和他说话,他看着蓉卿显得有些犹豫。
“你昨晚就很奇怪。”蓉卿咬着唇瓣,想到昨晚的事又忍不住红了眼睛,“事后也没有半句解释,今天也是。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你不说我猜不到你的意思,心里会忐忑,会不安,会难受!”话落,忍了一天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似乎还没有过这样的局面,每一次只要稍稍有些摩擦他们能立刻感觉到,处理的方法不是他退步,就是她妥协,彼此不必沟通总能默契的去做令对方高兴的事情,所以,当昨晚她自认齐宵会和她一样高兴时,齐宵给她的反应令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就少了原本该持有的冷静,是被他宠着捧着以至于她也有些任性蛮不讲理了?
今天一天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没有答案,人是很奇怪的,对待每一个身边不同角色,容忍和接受的程度以及包容性都是不同,比如爱人,比如孩子……她是否任性,这取决齐宵对她的容忍度,如果爱自然没有这个词,如果不爱,哪怕她的要求合情合理,他也会烦躁的难以忍受。
想到这里她越发的焦躁,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就觉得仿佛世间所有的委屈,这一刻都堆积在她的心头上。
齐宵见她哭,脸色一变腾的一下坐起来,一边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眼泪一边紧张的语无伦次:“你别哭,你别哭!”心疼的捧着她的脸,柔声道,“宝贝儿你别哭,是我不对,我错了!”
蓉卿泪眼朦胧,越发的委屈,口齿不清的问道:“那你说,你错哪里了。”
“我……”齐宵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重复方才那句我错了,你别哭了。
蓉卿心头一转,拧了眉头边哭边打量着他,是什么话说了一半就收了?她想到昨晚他身体的反应和最后的克制,又看到他此刻的隐忍和无奈还有毫不掩饰的心疼,蓉卿眼泪落了更凶,心头却是一怔想到什么……
“乖!”齐宵搂着抱着,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般的小心翼翼,“把眼睛哭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