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娘抹着眼泪,拉着朱妈妈的手,哭着道:“您说的奴婢都明白,所以才强忍了几日。”捂着胸口,“实在是又气又惊,若真要得逞了,我们奶奶这一生可就毁了,她和五爷又是极好的,往后齐家正房这一枝可就是……”
齐老太君脸色愈发的沉,她看向蓉卿指着没合上的匣子,问道:“既是在枕头里找到这包安睡香,那这包合欢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蓉卿伤心的说不出话来,蕉娘就道:“老太君,这包合欢香是从史妈妈身上搜到的。”
史妈妈?齐老太君朝朱妈妈看去,朱妈妈脸色微变,放缓了声音回道:“是……是成大奶奶房里的妈妈。”
“这个没长进的东西。”齐老太君气的砰的一下拍了床板,喝道,“人呢,在哪里!”
蕉娘应是出了门,过了一刻明兰和青竹几个将绑着堵了嘴的史妈妈和香芹带了上来,香芹是她例休的那天早上蓉卿让人绑的,所以香菊才一整日都不没有见到她,至于史妈妈,则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关了院子蕉娘带着几个丫头,在香菊的房里就捆了她。
两人跪在地上,香芹脸色发白不哭不闹,史妈妈却是老泪纵横,吓的瘫了。
“把嘴里的东西给我扯开。”齐老太君怒瞪着两人,“我到要听听她们从哪里借来的胆子!”
蕉娘上前,先将史妈妈的嘴里的帕子扯开,嘴里一松史妈妈就趴在地上嚎啕大哭,齐老太君眉头一拧,朱妈妈上前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怒喝道:“嚎丧呢,老太君问你话,你给我老实说了。”
史妈妈一夜未睡,这会儿又惊又怕的,被朱妈妈两巴掌打的懵了,哭声戛然而止,但眼泪鼻涕依旧糊在了脸上,狼狈的趴在那里,过了一刻才回神过来求饶道:“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求老太君饶奴婢一命啊。”
蓉卿静静的坐着,冷眼看着两人,耳边就听齐老太君问道:“我问你,这东西哪里来的,谁让你放在五奶奶的枕头里的?又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奴婢……奴婢……”史妈妈支支吾吾了几句,她前头的朱妈妈脚步就是一收转头看她,她吓的一个激灵,忙接着道,“这东西是早几年成大爷和彦二爷做生意时淘回来的,一直在成大奶奶手中,四天前成大奶奶拿给奴婢,说让奴婢找个五爷房里的丫头,把香包放进五奶奶的枕头里。”她说着一顿又道,“奴婢和香芹熟,就找了她让她帮着放进去的。”
齐老太君脸色沉冷,蓉卿就见着她脸色一点一点发白,气的不轻,转头就问香芹:“你就是香芹?”
朱妈妈把香芹嘴里的帕子扯了。
香芹咳嗽了几声,磕头回道:“奴婢是香芹。”她神色坚毅,一股赴死的样子,“老太君,五奶奶,香包是奴婢放进去的,奴婢起先并不知道那香包这么恶毒。”一顿转头目光阴冷的看着史妈妈,“若是知道是这么阴损的东西,奴婢是怎么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你这个短舌头的。”史妈妈怒道,“你怎么不知道,我起先就和你说了,你少在这里装好人。”
香芹冷哼一声看着蓉卿,磕头道:“五奶奶,奴婢一时犯了错,要杀要剐奴婢认。”一顿又道,“奴婢只求老太君和五奶奶手下留情不要累及我兄长和侄子,他们并不知情。”
蓉卿看着香芹不由微怔,倒是个聪明的,知道这个时候辩驳求饶都没有用,不如舍身将自己的兄长摘干净。
外面,香菊被关在房里,青青守在门口,徐妈妈和常妈妈坐在厨房里唉声叹气,常妈妈道:“她向来聪明伶俐,话少人又本分,我还想着将来求五奶奶给她谋个好人家嫁出去,却没有想到她竟做了这等糊涂事。”累的她们几个原有的老人都要被怀疑。
徐妈妈拧了眉头道:“我听说她嫂子前几年跑了,家里头兄长带着侄儿在庄子里做事,前几个月因为欠了钱被人打的昏死在阴沟了,若不是被人发现,只怕命都没了。”她说着微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日子都苦,见着钱了都敢拿命出去换!”
“那也不能害人。”常妈妈说着愤愤不平,“这么损阴德的事情她也敢做,以前算是我小瞧她了……得亏五奶奶发现的早,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徐妈妈摇了摇头:“要真出了事,就是你我将来死了也没脸去地下见夫人了。”
常妈妈想到徐夫人,眼睛顿时红了,低头抹着眼泪忽听到前院有动静,她起身到前头看了看,又迅速的跑了回来,低声道:“朱妈妈出去了,看来是要去请……”指了指南面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