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和洵大奶奶有什么关系,还有,唐氏的反应也很奇怪……
“奶奶。”明兰从前面回来,“凉国公让人把那三个母子送去镇江了,说是那边有宅子,往后他们三个人就住在那边,自立门户,和齐家没有半分关系。”
蓉卿松了一口气,终还是没有将人领进府里来,好歹给大家留了一点脸面:“五爷呢?怎么没有回来。”
“五爷在齐老太君房里。”明兰说着一顿又道,“荣二爷被抬回来了,伤的不算太重,人还是清醒的。”
蓉卿微微颔首没有再问,拉着蕉娘帮她整理箱笼。
这边齐宵跟齐皓回各自的院子,路走了一半凉国公身边的小厮银冬过来请他:“国公爷请您过去一趟。”齐宵微微颔首,和齐皓道,“四哥先回去吧。”
“五弟。”齐皓喊住他,“好好说话。”
齐宵脚步微顿,回头看着齐皓,点了点头转身而去,一路去了正院凉国公的书房,如下午一样他正坐在案前,也不见他看书或是书写,板板正正的坐着不说话,见齐宵进来他指了指桌上的一叠子银票:“这是你这几年借给齐荣的,你看看数目可对!”
齐宵眉头紧蹙,眼底划过一丝嘲讽,走过去拿起银票:“欠条稍晚些给您送来。”多一句话都不想说,齐瑞信却是喊住他,“齐宵!”
齐宵没有回头,脚步微顿在房门口,齐瑞信缓缓站起来,指头上还有方才打齐荣时被藤条勾出的伤口,他未在意负手而来,看着齐宵的背影,沉默了许久问道:“你后背的伤,好了?!”今天打齐荣时,他忽然想起来当初在济南城,齐宵的后背上的一百军棍。
齐宵亦是同样沉默了许久,方才冷冷的回道:“伤在我身,好与否,不劳国公爷费心。”话落,开门大步跨了出去,齐瑞信站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脸色愈沉却终是没有开口留他。
张姨娘从她门口走过去,齐瑞信忽然喊住她:“灵芝。”张姨娘脚步一顿,将手收在了后背,过来和齐瑞信行礼,齐瑞信视线如利箭一般落在藏在身后的手上,冷声问道:“你去作甚。”
“奴婢!”张姨娘吞吞吐吐,一点一点将手伸出来,手心里躺了两个半指长的瓶子,“奴婢去给荣二爷送药。”
奇瑞性脸色一冷,喝道:“回去!”说着一顿又道,“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私自与他们来往!”
张姨娘站口欲辩,想了想还是垂首应是退了下去。
齐老太君由朱妈妈扶着进卧室,她沉声问道:“去请郎中了?”朱妈妈应是,“也不好为这点去宫中请太医,也不知手艺好不好。”
“随他去吧。”齐老太君也是满脸的无奈,朱妈妈就劝着齐老太君,“……伤的不轻。”
“他养的儿子,有样学样打他的脸,他生气发泄打死了也是他的事。”齐老太君想起当年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出来,“还算他心里有数,若是将那两个孩子留下来,齐皓和齐宵的心可就真的留不住了。”
朱妈妈抿唇叹了口气,老太君说的没有错,这件事端看的就是一个态度,若是国公爷真的将人留下来,以五爷的脾气,明儿指不定就要搬出去,恰好圣上赐的宅子还空置着,他的脾气又是宁折不弯的,到时候局面又难收拾。
“说起来,咱们国公爷心里还是有两位爷的。”朱妈妈给齐老太君盖了被子,说完又啐了自己一口,“瞧奴婢这话说的,血肉至亲,哪有什么心里有谁没谁的。”
“你说的没错。”齐老太君却没有怪她,一顿问道,“翰哥儿呢,回去了?”齐宵的乳名叫翰哥儿。
朱妈妈点头,将床前的灯挑暗了一点:“和四爷一起走的,不过方才瞧着脸色可不太好看。”齐老太君叹了口气,“明儿你亲自下厨,他自小爱吃你做的菜。”
“是!”朱妈妈笑着道,“奴婢还记得五爷最爱吃的一道就是八仙醉鸭,每次吃饭都点着名儿的要吃。”
齐老太君仿佛想起来什么来,眼角眉梢也漾出笑意来:“那孩子,自小就是个执拗的性子,像他老子,连口味都是一样。”话落,一顿又道,“我记得翰哥儿媳妇身边带了个妈妈来吧?你明儿把那妈妈给我请来,我有话和她说。”她还是不放心蓉卿昨儿和她说的,怕怀孕的事情。
朱妈妈点头应是,齐老太君阖上眼睛,幽幽的叹道:“……还好不是个蠢笨的!”
朱妈妈听着微愣,不明白齐老太君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说的是谁,转念一想就想到了五奶奶,今儿晚上那么乱,五奶奶和四奶奶都没有过来瞧热闹,四奶奶她了解向来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可五奶奶没有来,就让她生出一丝好奇来,她是和四奶奶一样胆小怕事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