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军爷。”蕉娘将蓉卿护在身后,“是他冤枉我们,民妇前天来这里寻铺子,这位刘掌柜就说他的铺子要顶出去,说家里的老父亲身有病痛要回乡伺疾,就开了一千八百两的价格,将铺面盘给我们。昨天我来还交了五百两的定金,可谁知他今天就翻了脸,不但说没有这回事,还反咬一口说我讹诈她的钱财,我们岂能做出这等事情,他分明就是骗财诬陷,还请官爷做主啊。”
蕉娘说完话,两位侍卫似乎也被弄糊涂了,刘掌柜在这条街上开铺子七八年有余,他们也都打过交道,而这边这位小姐带着丫头和妈妈,从言行举止来看出身似乎不俗,到也不像是惯常胆大骗财之人。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刘掌柜急了,又道:“官爷,千万别听她们乱说,我在这里做生意近十年,怎么会做出骗人钱财这种事情,这样岂不是自断了财路!”说完一顿,很有底气的看着蕉娘,“真是一个疯婆子。”
“军爷。”蓉卿开了口,清清淡淡的声音令人耳边一悦,两个侍卫顿时投目过来,就听蓉卿道,“我们自家乡出来,便就是冲着北平城是简王爷管辖之地,知道北平城治安严谨,夜不闭户,长途奔来不过想要找个铺子开个小店面,混口饭吃,却没有想到一来就遇到这样龌龊的事情,如今反被人污蔑,到让我们觉得自己气短了,如此也不过是因为我们初来乍到无亲无靠又是妇幼的缘故。”她说着一顿又道,“北平这样的风气和治安,着实令小女失望至极,此一事说大不大,不过是我们被骗了五百两银子,寻死觅活也只是几条人命的事情,说小却也不小,亦是能以点映面反应出北平的大局势,长此以往大家有样学样,讹诈了初来者,占着自己在这里有靠山,都无惊无险的,到时候传出去哪里还有人敢来北平定居,敢来这里做买卖!”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是说的铿锵有力,听懂的直点着头赞着,听不明白却也跟着稀里糊涂的觉得有理,两个侍卫被说的愣住,又去打量刘掌柜!
“一地的繁荣,并非单单军事防御似铁桶般稳固便可,更是要经济流通,百姓有前一可安居,有后一便可乐业,我等今日虽是小事,可望两位官爷还能严谨公正以待,不求偏袒怜悯,只要公正以待即可。”
便是连刘掌柜也是愣住了神,似懂非懂的看着蓉卿,只觉得这小姑娘口才了得,却不明白她说的到底说了些什么,张了几次嘴想反驳什么,却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场面一时寂静下来,众人面面相斥!
蓉卿静静站在那里,见大家皆是面色恍惚,她微微抿了抿唇,她说这番话来就是为了震慑住所有人,微微一顿正要说话……
“说的好!”就在这时,就听到有人轻喝一声,随即见着有人大步走了过来,随即见两个侍卫行礼,喊了声,“王统领!”
蓉卿瞧着就是一愣,出口的话收了回去,迅速低下了头!
竟然是赵均瑞身边的常随,王乔!
怎么会这么巧。
王乔封赵均瑞之命出城迎郡王以及郡主,却没有想到路过这里,听到这样一段颇有见地的话,竟还是个女子的声音……他耐不住好奇勒马过来想要一看究竟,目光就径直落在蓉卿身上,忽地一愣,就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惜的是,隔着帏冒他看不清容貌。
他拧了眉头,又去看她身后的两个侍女,心中就是一震,这……不是苏府八小姐身边的两个侍女吗,叫什么她不清楚,却是清楚的记得两人的长相。
既然是八小姐身边的两个婢女,那前面这位小姐又是谁?
难不成是苏府的八小姐?
他不敢置信,又朝蓉卿看去,仿佛想透过帏冒看清里面。
蕉娘沉了脸不悦的朝前一拦,结结实实的将蓉卿护在了身后,警告似的朝王乔看去,王乔尴尬的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目光动了动也不再提方才抚掌赞叹的事儿,转头去问两个侍卫,“怎么回事?”
“王统领。”两个侍卫将所知道的说了一遍,就犹豫的道,“小的正打算将他们带回去审问了再说。”
王乔微微颔首,朝刘掌柜看去,刘掌柜立刻腆着笑脸凑过来,弓着腰道:“王统领,事情是这样的……”他话没说完,却是被王乔一抬手打断,“这里不是衙门,有什么事去那边说。”又朝蓉卿她们看了一眼,低声在两个侍卫耳边交代了几句,两个侍卫愣住,随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