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点头:“如此不是更好?不会扎老太太的眼。”
侍书和画儿都点头称是,然后画儿又笑道:“姨娘们一连几日都没有动静,现在应该会有些动静了吧?”
红裳一笑:“差不多了,不然小陈氏和孙氏就白白在这个大院子里待了多年。”
主仆三人正相视而笑,门外有人道:“鱼儿给太太请安。”
红裳说了一句进来。鱼儿挑了帘子进来给红裳行了礼后。第一句话却不是有关于帐目地:“陈姨娘刚刚进了院子。婢子还是一会儿再回事儿吧。”
红裳点了点头:“陈姨娘来了?这个时候还不到她们立规矩地时辰啊。”
门外小丫头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太太。陈姨娘来给太太请安。”红裳一笑。唤了陈氏进来。
陈氏进来后给红裳请了安。她知道红裳日日都忙。便没有多说闲话。直接把来意说了—五姑娘说了。你有什么事儿直接同太太说。只要不拐弯抹角地。太太能帮得绝对会帮你。
陈氏之所以来得晚了些。因为她和五姑娘两个人说了很久地话儿。
陈氏问完了凤韵后。本想着急急去问太太——再等一时便会有娘子回事儿。太太不得空了。
凤韵看孙氏要走了,拉住了她的衣袖,轻轻的问了一声儿:“姨娘,你想不想、想不想父亲到你的屋里去?”凤韵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这话说了出来。
陈氏听了以后大奇,仔细看向凤韵,然后便明白了凤韵的意思;她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抚摸了一下凤韵地头:“五姑娘长大了,真得是大姑娘了;姨娘啊,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快要盼到头了。”
凤韵脸上依然是通红的,不过毕竟是自己地姨娘,不是太过害羞,所以她还能说出话来:“姨娘,我问你呢,你为什么不答?净说些杂七杂八的话儿。”
陈氏认真的看着凤韵,想了好一会儿,认为凤韵已经真得懂事儿——既然知道担心这些事儿,那自己还是同她好好说一说,让她安下心来才好。陈氏拿定了主意后便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老爷纳为妾的嘛?”
凤韵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陈氏说那么一句话也不过是为了整理一下思绪:“我原来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嫡出地孩子;虽然我的那个家地家业不大,比不得赵府,不过还能过得去,如果父亲不是有那么多的姨娘,那日子也是不错地;我呢,也自幼订了亲,是青梅竹马的表哥,本来以为日子会像我的母亲所说,就那样过下去了;”
陈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轻轻一叹:“可是我地父亲却认识你的父亲,然后便把我给了你父亲做妾,只为了巴结上你父亲后,在那个地方成为乡绅,不再被另外一家欺压。”陈氏说到这里声音极轻极轻,好像是梦吟一样:“我备好地大红嫁衣,就那样压在了箱子底儿上,这一生再也不可能穿上了。”
凤韵愣愣的看着陈氏,好些话她都没有听懂,不过陈氏地伤心她还是知道的:“姨娘,你、你为什么不说不同意呢?你不是定了亲吗?”
陈氏看向凤韵苦苦一笑:“不同意?我是不能说的。亲订了,一样也可以退啊。”陈氏还有话没有说出来
母亲说了不同意,却被她的父亲打得鼻青脸肿,最后一脚踹到肚子上——她那个未出的弟弟便这样没了,母亲也随着弟弟一起去了。
陈氏不想吓到凤韵,所以隐下了那些事儿。她轻轻摇了摇头道:“同你说这些做什么?都是陈年旧事儿了。你父亲一直不知道此事,我的父亲严令我不许说出来,我也就一直没有说。今儿被你一问,居然就说了出来,唉——,人老了,便有些念旧了。”
凤韵眼中有些酸涩,她qiáng笑着拍打了陈氏两下:“姨娘哪里老了?和我一起像是我的大姐一样呢。”
陈氏嗔凤韵:“又乱说话了。大姑娘虽然眼下不在府中,可是五姑娘也该这样说话,让人听去了就是你的不是。”
凤韵这次乖巧的点头答应了。陈氏一叹:“五姑娘的担心我明白,姑娘不用多想,我从来没有对老爷有过什么期盼,只是尽我的本份罢了。现在,我更是没有其它想头儿,只想守着五姑娘,看着五姑娘长大、嫁人,有一个很好的家——这一辈子,我也就没有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