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红裳的原意儿她是不想过问什么门禁不门禁的——晚上进不来贼,就示上夜的人是用了心的;但现在名义上是她来管家,所以门禁上出了问题,老太太第一个要找的人就会她了;所以红裳就算再不想管,门禁的事儿也要弄个清楚明白,好去回老太爷和老太太。
而且,红裳也不只是为了门禁:一来红裳想弄清楚那个人倒底是谁?二来她也不想让老太太以此来作自己。
最重要地是,此事关系着所有女子,当然也包括红裳在内的清白声誉——此事如果传了出去,那可真是好说不好听了!到时,不要说红裳自己在京里做不得人,那些姨娘们就更惨了,说不定会被卖,就是杖毙了她们都有可能啊。
赵娘子头上的汗真是呼呼往外直冒,她明白夫人所说并不是用来吓吓她的,那可是真事儿!但现在并不是害怕的时候,要好好想一想,是谁和孙姨娘一起做下的这件事儿。
赵娘子把人在心中过了一遍:“门上地人,奴婢现在还真不好说是哪一个有问题;而且孙姨娘的婆子们如果半夜里由正门出去的话,那大门儿又是谁给了她们方便呢?如果是自后门出去,那也要经二门儿才能出的去——正门儿与后门儿上的人,就要问问赵安,奴婢不太清楚了。那人是怎么进来的,奴婢想了想,接连几日二门上的出入记录上,大多都是我们府内宅的人,出入的对子都是对的;外客只来了一起,就是今日来地呢,是孙姨娘的家人——孙姨娘曾使人给她们家送了封信儿出去,她们娘家来了六个人来瞧她,到是掌灯时分才走。”
红裳听得心上一突:孙姨娘的家人?她随口说了一句:“当然不可能是自正门儿出去的,我听人说是自府中后门儿出去的。你所说得孙氏家里人,她们晚上就走了嘛?是全部都走了,还是只走了其中的几个人?我们府里除了表姑娘外,昨日又留外客住下了?”
红裳虽然口里这么问着,不过她知道不太可能:留外客住下,她岂能会不知道?赵一鸣妾室的家里人,惊动不了老太太的。
赵娘子低下头仔细想了想答道:“走了六个。奴婢没有亲见。只是看到二门那本子上写得走了客是六人。”
红裳点了点头:“六个。来了、走了都是六个。那我们府里昨天晚上走了一个婆子没有回来。眼下府里不是少了一个人吗?少得这个人是谁。赵娘子知道不知道?”
赵娘子答不出来。只得躬了躬身子:“夫人。如果那婆子走了没有回来。依奴婢想我们府应该没有这个人。所以也不会少人地。”
红裳轻轻地看了一眼赵娘子:“你怎么知道没有少人呢?昨天晚上孙姨娘地人可是同画儿说了。她们院子里地婆子生了病要连夜送回家呢;生了病走了一个人。我们府里能不少人?赵娘子不是在说笑吧?”
赵娘子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应声道:“是地。夫人。是奴婢愚笨。孙姨娘院子里地仆妇应该少了一人才对。”
红裳点头轻笑:“是谁放了那几个婆子出去并不难查吧?”
赵娘子答道:“回夫人,是的。几个婆子是下夜才出去的,只要查一查昨晚儿上是哪此人上夜便知道了。”
红裳轻轻弹了弹指套:“赵娘子不亏是府里的老人儿,事qíng一到你手里就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我想此事应该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吧?”
红裳心中却在想:孙氏应该早已经知道她送人出府时,被画儿撞破了,那她会如何应
她绝不会束手待毙的!
赵娘子老脸一红:“奴婢羞愧地无地自容,府中晚上有了这样的事qíng——想来应该不止一次了,而奴婢几年都不曾觉,是奴婢的错儿,就是打死了奴婢也不冤啊。”说到这里,赵娘子看向红裳,深深施下了礼去:“夫人,奴婢想求夫人开恩。”
红裳看着赵娘子一笑:“你自忙你地去吧,此事儿虽然你不能完全脱了gān系,但也不致于会拿你怎么的——只要有人惦记着想弄个人进出,她总能在你地门禁上找到法子;只是,话虽然如此,可是门禁也罢,或是其他什么也好,你日后再有个什么万一,就不是我能保得下了。”
赵娘子终于放心下来,深深一躬感谢了红裳,自去做事儿了:她现在恨不得把孙氏活活咬死——孙氏不想活了不要紧,但是也不要带累其他人好不好?像自己这样的人,可是要养家糊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