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低下了头,一时没有答上话来。孙姨娘现在几乎把一银牙咬碎:娘子所说得话她懂!但那都是极早以前的事qíng了,府里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详qíng;这个娘子看来也是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的近人儿,才会得知的吧?只是为了这么一点子小事儿,老太爷便要揪出原来的旧事狠狠打掉她所有的体面吗?
那娘子可没有耐心等孙姨娘慢慢想清楚该怎么说,回手又给了她两个耳光,一下子让孙姨娘明白了过来:她不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是不行的。
孙姨娘没有开口,她的泪水就流得就如同小河一样,可是她却不敢再不开口说话——她可是凭着这脸儿在赵府过活,打坏了这张脸,她的老爷怕是更不会再看她一眼儿了。赵姨>无奈下只得低低地回道:“贱妾,贱妾是赵府。”
那娘子喝道:“你倒底在说什么,夫人可是没有听清楚。”
那娘子说完,对着红裳侧身欠了欠身子。红裳对着娘子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儿——娘子的用心,红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娘只能再大声儿说一次:“贱妾,贱妾是妾。”
那娘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太爷说,让你谨记你自己的身份,虽然我们顾着大家地体面不对外人提些什么,但我们是礼教传家之族,规与身份是一向不能忘的,别人忘了倒没有什么,最重要地是你要牢牢记住!孙氏日后还是不要再自抬身价,还要注意你在主子们面前时的自称。”
孙姨娘只能咬牙轻轻答道:“贱妾谨记老太爷地教诲。”
红裳虽然听得不太懂,但白了一件事儿,好似孙姨娘的身份在姨娘里是很低地:难道妾也是分等级的吗?
那娘子又淡的道:“你除了冒犯了夫人要好好同夫人认错外,还有一个人你也要好好的赔个不是,知道吗?还有,伤到了那里你也该好好看看,然后有些表示才对。”说完那娘子向了画儿,她的眼睛里明显带着一丝笑意儿。
画儿对着那子微微蹲了蹲身子,算是谢过了她:这娘子虽然面无表qíng,不过倒真是个有趣儿的人。
孙姨娘含泪叩头答应来:“贱妾明白,贱妾一定会好好给夫人、还有画儿姑娘赔罪的。”
那娘子点了点头:“老太爷还让我嘱咐你两句话,第一句,恭顺为妇人之大礼,希望你能记住;第二句,七出之条对你而言虽然有些抬举了你,但你也应该好好看一看七出,以此为警示才对。”
孙姨又乖乖的答应了,只是最后一句话,她听得有些糊里糊涂:她犯了什么七出之条了,让老太爷说出如此的重话来。
红裳听到老太爷的话后,心中有些不舒服起来:老太爷一定知道自己会屋里看这娘子罚孙姨娘,所以这话不只是说给孙姨娘一个人听得吧?想起老太爷和老太太执意要给赵一鸣塞女人,红裳的心气更有些不顺起来。
就在红裳心思转到旁处时,那娘子处置完了孙姨娘,已经走回到红裳面前蹲下行礼:“夫人,老太爷的话问完了,奴婢现在就告退去回老太爷的话了。”
红裳站了起来:“娘子慢走。”这是因为这娘子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儿,又是领了老太爷的差事儿,红裳出于对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孝道,所以才会站了起来。
娘子又福了下去:“夫人坐,奴婢不敢当。”看到红裳坐回去,那娘子才后退两步转身走了。画儿紧随其后,她那娘子送出了门去。
送走了老太太屋里的娘子后,画儿转身回来伏在红裳耳边忍笑说道:“那娘子让我夫人说,虽然孙姨娘的脸上现在看不出什么来,明儿一早她就会知道厉害了。”
红裳仔细看了看孙姨娘的脸上:现在还不叫厉害?照那娘话,明儿孙姨娘的脸还不成猪头了!
孙姨娘正自恼恨不已,只是她不恨老太爷,她也恨不起;她把今天所遭得罪、所受得苦都记到了红裳的身上。
孙姨娘暗暗咬牙,恨得红裳那叫一个牙根儿疼:不是夫人让画儿去请示老太爷,那老太爷怎么会使了人来责罚自己?我说怎么不让侍书去回老太爷,偏要叫画儿去呢,原来是有这个缘故!
只是孙姨娘还是很不解:画儿同老太爷说了什么,老太爷会因为一个丫头如此责罚自己。
有一件事儿,是宋姨娘知道,但没有告诉给小陈姨娘和孙姨娘的——那就是老太太有意要把画儿送给赵一鸣做通房丫头的事儿;所以至今孙姨娘还不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