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老太爷说您这院子里伺候的人年纪大了些,怕是您不省心的;所以让奴婢把她们都打发出去,再给姨奶奶挑好用的来。”赵安娘子倒是礼数周全,一张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魏太姨娘一听撑起了身子来:“你、你说什么?”她有些不敢相信,老太爷怎么会想把她的人都换了?如今她没有了香糙,行事已经不能得心应手了;如果再没有这些人,日后她想要做什么岂不是更难?
赵安娘子一福,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并qiáng调说这是老太爷的一片好心,是对魏太姨娘的宠爱。
魏太姨娘也是聪明人,这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重新伏了chuáng上道:“代我向老太爷谢恩吧,我现在不便,什么事儿就麻烦赵安娘子自便吧。”
赵安娘子又是一福便出去了,魏太姨娘忽然又唤了她:“我现在有伤在身,什么事儿做起来都极为不便;可否能留下一个娘子照料我?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新人也不能熟悉过来,很多事qíng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怎么也要有个人指点一下,但我现在又是这个样子……”
赵安娘子一笑:“太姨奶奶不用担心,此事老太爷自然也想好了;香糙娘子会带着二夫人和太太那里挑出来的人,过来伺候太姨奶奶的;至于新人嘛,就像奶奶所说,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买不到称心如意的。”
魏太姨娘听完赵安娘子的话,真得想尖叫一声儿:怎么会是香糙?!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勉qiáng点了点便伏在了chuáng上:香糙来了?可是这一次她虽然回来了,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能除掉她了——现在她可不是一个人了。
赵安娘子微笑道:“太姨奶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并说出来,也许有什么地方时老太爷没有想到的,奴婢也正好可以代奶奶回了老太爷,好做安排。”
魏太姨娘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不用了,老太爷已经想得很周全了,你去忙你的吧。”实在是太周全了,没有一丝不周全的地方!禁了她的足还不够啊。
此事,一定也是太太和二夫人出得主意,不让老太爷怎么会想到一个香糙?不,应该是香糙在太太面前请缨的!她就是想让自己好看。
魏太姨娘越想越生气,听到院子里的嘈杂声,她心中更是烦躁,那些人还有家人在赵府,不会一急之下乱说什么吧?随后她又qiáng自镇定,就像原来查那个道长的事qíng,查来查去也没有能查都自己身上——这些人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只是,日后想再收买院子里的人死心塌地,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事qíng,这些人可是她这么多年才收服的。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帘子打开赵安娘子还是一个人进来的。“太姨奶奶,奴婢这就带着人走了,奶奶还有什么吩咐吗?”
魏太姨娘摇头,她都懒得问香糙等人什么时候到。
不过不用她问,赵安娘子挑帘出去后。
香糙便带着人进来了。
香糙笑嘻嘻的福了下去:“奴婢又回来服侍姨奶奶了,这真是奴婢的福气。”她身后的几个丫头一看就是机灵人儿,而且红裳和金氏的人,魏太姨娘还真不敢收买的心思。”
她不想看香糙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摆手让她们下去;可是香糙却没有听她的:太姨娘可是受了伤的,屋里怎么能没有人?留下了两个丫头,她带着其余的六七个丫头去安排主处了。
看到香糙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的样子,魏太姨娘就是有一肚子的心计,现在也使不出来半分,只能忍了。
孙氏在屋里正在犯愁:她不知道魏太姨娘被重重的打了扳子,算不算是大事儿,要不要使个人出去告诉她的母亲;这样的事qíng对于她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儿,她也是被禁过足,挨过扳子的人,谁让她们是妾呢?犯了错被打被罚那还真是再平常不过了。
只是她并不知道魏太姨娘是因什么被罚的。
原本她使了雅音出去打探一下:看看魏太姨娘犯了什么错,也就知道此事是不是大事儿,但是雅音刚出院门不久便跑了回来:“太姨娘们院子里的人都被赵安娘子聚到了一起,我还看到人牙子来了,好象那些人要一起打发掉。”
孙氏这时才确定这是大事儿,急急安排人出府去娘家报信儿;可是二门上的婆子拦下那报信的人,说是今儿除了主子们,任何一个人也不能出府,不论是前宅还是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