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也不敢小看了子书。这么一个十四五岁地大男孩。说话做事儿已经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而且嘴皮子极顺溜。听他说话就知道是个心里极有主意地人儿。
红裳在心底一叹:赵家为什么要弄这么多人呢?几个姨娘已经够她头痛了。居然还多出了这么几个说是外人不是外人。说是自家人又不是自家人地人来。
老太爷看俊杰与子书都与红裳见过了礼,便起身道:“俊杰、子书,你们都留下来一起用晚饭吧。”
俊杰躬身施了一礼:“谢老太爷的关受,只是杰儿刚刚回府一身风尘,不能扰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用饭。”
老太太摆手:“杰儿一向是个知礼的,那就依杰儿吧。子书、杰儿,你们也累了一路,早些回去,也好用过饭后歇一歇,明儿还有你们累得呢。”
俊杰和子书答应着,一齐施礼后就告退了。
用过晚饭后,赵一鸣与红裳回到了房中。红裳一面给赵一鸣脱外衣,一面道:“夫君,为什么你有个义子,妾身却不知道呢?”
对于此事红裳是真得有疑惑,但并不是她所有的疑惑都会一一去问赵一鸣——有些疑问是可以问的:便如俊杰是赵一鸣义子的事qíng,这样的问题对于夫妻来说,也是一种信任的表示;但是有些疑问却是不能问的,只能红裳自己慢慢找答案及应对之法:比如俊杰与子书他们在赵家倒底是做什么的?有多大的权力?是不是得到了仆从们与铺子里伙计们的认可与支持等等这些事儿,如果问了,便会伤了夫妻间的信任,赵一鸣会认为红裳在为自己做打算,而不是替赵府在做打算。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笑道:“不要说你不知道,我如果不是因为老太爷说起,我也不记得了呢。”
红裳一愣:“夫君这是什么意思?你的义子,你、你给忘记了?”
赵一鸣道:“要不我刚刚在上房说,此事说来话呢。我长话短说吧,俊杰不是我们赵家的人,不过却是我们赵家远支的姑娘之子,他的外祖只有他母亲一女,而他自幼就父母双亡,父族中已经没有人了,所以随着外祖过活,可是外祖也去世了,虽然临终有言,家产由外孙儿俊杰继承,可是族里有些不良之人欺他年幼,想夺他外祖的那些薄产,我们家与他外祖那一支较近,我便出头为他平了此事,有人质问我凭什么管他人家中之事——当时俊杰也不过六七岁,我便随口说他是我的义子。”
红裳听得有些呆呆的:这是小说吗?是电视剧吗?怎么听着这么的狗血呢。
赵一鸣说完看到红裳的神色,感觉十分好笑,便捏了捏造她的鼻子:“裳儿,你至于这么惊讶吗?”
赵一鸣随即想到,可能是红裳吃惊于族人会侵吞吐他人财产,便又叹道:“宗族大了,子弟难免有肖之人,再说,贪心嘛,人皆有之。”
红裳这时注意到,赵一鸣有时候会唤她为“夫人”,有时候会唤她为“裳儿”,不像以前只唤她为夫人。
红裳细细一想,赵一鸣现在唤她为夫人时,多为尊重之意,就如刚刚在上房,有俊杰他们在场时。
红裳被赵一鸣一捏鼻子便回过了神来,她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微微一笑:“夫君说得有理。既然夫君没有认俊杰为义子,不过是随口一说,后来怎么俊杰会住到了我们家中,还成为了你的义子呢?”
赵一鸣摊手笑道:“俊杰的事儿处置完了,我便到了外放起程的日子,也就离府上任去了。俊杰这个小人儿却把我的那句话当真了,居然一个人收拾了行李,带着老管家到了我们家要正式行礼入门。老太爷听了俊杰的话后,又到族里问过了族长等人后,只能把他收了下来——我说他是义子时,族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场,老太爷说我们赵府岂能做言而无信之人,便代我做主,认下了俊杰这个义子。后来,父亲给我的信中也提到过,不过我也没有往心里去,六七年没有回来了,也就把这事儿忘了。刚刚我见到俊杰时,如果不是父亲提醒了一句,差点儿出了笑话。”
这义子认得!红裳除了在心中暗叹一声儿,还真让她说不出什么话来;老太爷都只能认下了俊杰这个gān孙子,她还能说不认吗?古人所谓的一诺千金便是如此吧?
红裳实在是想苦笑一下:一诺千金是好事儿,但这一诺的麻烦却大了些。
不过,红裳却因此对俊杰有些了解:此人不一般啊,小小年纪就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咬住了赵一鸣的一句话便找上了门来,傍上了大树,这样的人长大了岂能是平庸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