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些还没有成年,足够年龄就有七八个啊;哪一个不想在皇帝面前有个好印像?
皇帝看着紫珏和水清:“你们这话从何说起?”
“南宁王说要和我祖父交换消息,以皇上召祖父回京的用意来换范氏父子之身;当时小民的心就提到嗓子眼儿了,还怕祖父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水清跪倒在地上,把话说得清清楚楚:“听到皇上原来只是要赐婚,小民实在是松了口气;君前失仪还请皇上赐罪。”
他说着话磕了一个头:“再回皇上,小民已经定婚,成亲的日子也已经拟在三个月内,赐婚一事小民、小民……”
“朕说过了,那事休要再提,水清你是没有听到吗?”皇帝的脸拉长:“朕足不出宫但也能知天下事,你认为朕是那么好糊弄得?定亲,哼,你要知道欺君可是大罪。”
南宁王也想分说一二啊。但是皇帝开口说话他哪里敢插嘴,好不容易等到皇帝说完了,正要开口却听到一声悲呼。
紫珏跪坐在大殿的金砖上哭起来:“皇上,都说您是明君,自您登基以来是国泰民安,我们这些百姓才能有个温饱。”
“可是您这样的明君怎么能来抢我一个小小民女的夫婿?”她满脸是泪的看着皇帝:“您说我找个夫家容易吗?”
“我又不会做女红,饭菜只会煮稀粥,梳妆打扮也不会。理家持家也不懂;什么相夫教子我是半点也没有学过,温良恭谦顺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五岁被亲父抛弃,长到这么大都是在继父的鞭子下挣扎出一条小命,除了打架之外,我什么也不会。”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呆子水清,他愿意迎娶我为妻,让我娘亲和弟弟妹妹有个安身之处,我也以为是老天有眼,以后终于不用再饥一顿饱一顿,您这就要棒打鸳鸯。”
她以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可是那泪水怎么抹得净;真是越说越伤心,越伤心越要说啊:“您说您是皇帝。天下都是您的,您的女儿要嫁什么人嫁不出去?”
“青年才俊只要您一道旨意,哪还不是挤破了头要适公主?可是您呢,非要夺我这个苦命之人的夫。”
她一边哭一边说,哭得那真是惊天动地。
皇帝被她哭得愣住了,南宁王被她哭得吓到了,整个大殿上只有紫珏一个人的哭声。
其实呢。皇帝也很郁闷啊,看到紫珏的时候见她和水清站得那么近,心里就有点犯嘀咕。
但是为了留下水家父子效力。又能防着水家真得生出二心来,或是以后尾大不掉,他也就只能出此下策。
让水清适了公主,说是恩宠也是抓了人质啊;水家父子还能不好好的效力,他也不用怕水家再生出什么别样的心思来。
反正水清是他们水家的独苗啊。
当然,他是一代明君,至少他平常是这样要求自己的,所以做事都力求不让后人挑出毛病来。
如果不是因为水家的人太滑不溜手,而他年事渐高在定下太子之前,朝中总要有几个老人镇着才可以。
这几个老人要忠君:只忠于他而不是他的儿子,或者是忠于国事也成,不会掺和他儿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
文臣他当然是找到了这样几个人,军方这里却真得不能少水家的人啊;尤其是在将来的十几年里,少了水家的人怕他的儿子们真得会自相残杀。
就因为对紫珏的出现有点担心,所以才想把紫珏打发掉,却没有想到世上有脸皮如此厚的女子,就那么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我是水清未过门的妻!
得,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阿。
拉下脸来他硬是不认这门亲事,他也是笃定水家肯定没有和紫珏正经的定亲,多少也能交待得过去。
可是现在被紫珏这么一哭一闹,他还真得发作不出来。
他是皇帝不假,但是皇帝并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此时他大可以让人把紫珏拖出去打一顿,或者投入天牢、或者是干脆杀掉――但,后世会如何评价他?
除此之外,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有那么一点理亏,谁让他是个不错的皇帝呢,所以他还真得不好对痛哭的紫珏大大的发作。
还有,他也是第一次遇到紫珏这样的女子,在他面前如此的大哭大闹:如果不是紫珏占了几分道理,哼!
就是这几分道理,他只能那一声哼憋到肚子里;唉,憋得真难受。他很哀怨的看一眼水老将军:做皇帝容易吗,容易吗,啊,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