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脸也变得圆润了许多,眼角的笑意就要流淌到脸上去,因此她低下头去吃茶掩饰;还有什么比现在更解气的吗?
昨天晚上水清几句话就把她坑了,她很怀疑水清这个家伙就是在故意的,但是人家有做大将军的祖父和做将军的父亲,她能把人家怎么样?
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啊,却没有想到一大早上,水清就让族长几个吃大亏了;只要想一想族长三人家中现在的情形,她就忍不住想要大笑一场。
当然,要忍住,一定要忍住才行;不然现在族长铁定会拿她出气的,虽然不惧族长,但是他倒底是个长辈嘛,被斥上两句她也不能还手打人。
老祖宗看着夏家二爷和水清,一双眼睛清清澈澈,就好像她现在才十八岁的年纪,第一次看到了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家般。
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拿眼瞧着两个人,心里叹息的却是夏家二爷这么好,可是已经有妻子了,而且那个妻子还是个烈性的。
听说,他的岳父和水家那对将军父子交好?现在看他和水清的模样,看来这话是真得了。
嗯,倒是水清真得个好孩子,模样长得好、性子也好、不显山不露水的年青人这年头可不多了;现在的年青人,总是有一分本事恨不得让人家认为他有十分的本事。
还没有成亲,多好;就算是有几个侍妾,不过那个打发起来并不算什么难事,就算我们家的小珏儿没有那个本事,不是还有她这个老太婆嘛。
闲了这么多年,到时候去自己外孙女家里发发威、管管家也不错嘛;当然了,如果能让她三年抱两个孩子的话,她就更高兴了:管家没有那个长性,看孩子她可是一把好手。
回头她要好好和紫珏说一说她带孩子的厉害之处,赖也要赖到那家里去;一年到那边住半年十个月的不算多吧?这个池家谁耐烦呆啊,如果不是自己有个混帐儿子……。
她想到自己那个儿子摇摇头,慈母多败儿啊,她如今也怪不得旁人是不是?人老了还是少操心的好。
就这么一霎间的功夫,她的脑子里已经转过了几十个念头,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和眼前的事情根本搭不上边了。
族长三人当然不知道老祖宗在那里相女婿呢,听夏家二爷一开口他们就点晕,想说话可是嘴皮不利落了。
直到水清上前赔完礼,他们才换过那口气来;唉,人老了就是反应迟钝,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
“你们、你们……”族长指着水清喝斥,可是开口后却发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水清的眼睛黑白分明,看着族长很认真的道:“不知道我们哪里做得不好,还请您教训;我们年青嘛,做事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您教训是应该的。”
“是不是我们没有请媒婆跟着,还是我们没有请舞狮什么的热闹一番,怎么也是喜事对吧?几位长辈纳妾之喜,年事如此之高却有如此雅兴,实在应该热闹一番的。”
夏家二爷连连点头,又一掌拍在水清的肩膀上:“是啊是啊,是我们设想不周,也怪不得几位长者着恼。”
“还有,我们也应该置下几身新衣啊,不只是新娘子要穿红挂绿,就是长者也应该换身喜袍嘛。要不说呢,嘴上**办事不牢啊,你还要多学学才成。”
他说完不忘拍水清的头,然后又拍了自己的头一下:“还有我,这个嘴上都有毛了,居然还是出了这样的差错,该打该打。”
族长的嘴角都要气歪了:“你们两人是成心是不是?”他们一把年纪在外面养外室当然不好听,何况家里他们也不是没有妾室。
只是因为是族里的长者,小妾也不好纳得过多,再加上妻室管得紧些,他们也就正好顺着妻子的意思,也博个好名声不是。
但是有两个银子就拱得难受啊——农家多收两斗米都想纳个妾呢,何况是他们年年都有些银子的人呢。
所以他们就在外面或养个外室,或是偷偷去青楼里鬼混,都不肯亏待了自己:他们早就厌烦了家里的黄脸婆。
如果不是儿女成群又需要脸面在族里管东管西弄银子,他们早就不肯给黄脸婆好脸色了。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以为瞒天过海世人完全不知的事情,却被夏家二爷和水清摆到了桌面。
不但是揭了他们老底,还把人送到他们府上,还有官家出的所谓婚书:小妾哪里有什么婚书,除非是贵妾了!
池家五叔祖忽然一惊:“你们、你们弄了个贵妾的婚书?!”妾通买卖,但是贵妾不同,那是不可以买卖的,妻去世后也是可以扶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