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袖中拿出了一件东西来,却是一个香包;用料说不上多好,但是做得却极为精致,虽然说年头有些久了,但是保存的还真得很不错。
花姨看到那个香包后身子一震,身子软下去;如果不是胖婶和大乌龟,她就要自椅子上溜下去。
盯着老夫人她嘶声道:“是谁.倒底是谁?”
“我说过了.是我的儿子。”老夫人收起香包来:“这话可不是能随便乱说得,你是真得听不懂吗?”
她说到这里看着花姨又笑了.这次的笑没有一点声音,却带着十二分的古怪.让紫珏霎间差点以为在老夫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个妖魔的影子。
“我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养了几十年的儿子,给他娶妻看着他生儿育女,在我面前恭敬而孝顺。”老夫人的声音也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落到紫珏的耳中,就好像是把无形锯子在锯她的耳朵一样,说痛吧可是耳朵那里好端端的。
花姨一用力站了起来:“是哪一个?!”她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喊出来的。
老太爷也在看着老妻,开始的时候他的心思当然不在老妻的身上,还想着让人把老妻弄走;但是随着老妻的话,他的眼睛已经移不开了。
他的双手握住了椅子,指节因为渐渐的用力而越来越白,一脸的不敢相信,眼睛全是祈求:不知道是在求他的老妻,还是在求老天他听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得。
老夫人看着花姨,看了半晌才缓缓的道:“你猜。”她说完笑了起来:“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和姐妹们说——你猜,但是这一次却是我说得最为痛快和最为开心的一次。”
“不会什么都让你猜,那个公子哥、我三个儿子里的其中一个,也就是你生下来的那个儿子。”
她眯起眼睛来长长的叹口气:“我一直在想,我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才会说出这个秘密来呢?现在说出来了,很舒服。”
“你,还有你”她先看的人是花姨,然后看向自己的丈夫,再次微笑:“舒服吗?”
紫珏忍不住扯了一下苏万里的衣袖:“我冷。”
她的胆子从来不小,因为没有机会让她做个胆小的孩子.有生以来第一次她知道了什么叫做怕;不对,应该说是可怕。
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老夫人做出那样可怕的事情来,又是什么仇恨能让老夫人把她做出来的可怕事情当众说出来呢?
池家真得太可怕了,这根本就不是个人呆的地方。
紫珏在这一刻无比坚定的认为,她应该离开这里,越快越好:救出万氏,她是一刻也不能留在池府了。哪是一个家啊,根本就是一个妖魔乱舞的地方;但,是什么让这些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们一开始就是如此的坏吗?
苏万里歪头看看紫珏,然后看看水清:“池大姑娘说了,她冷。”
水清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对着老太爷施了一礼:“老太爷,借样东西用一用。”他上前把桌子上夏承勤的衣服推开,把包袱拿下来递给苏万里。
苏万里瞪着他,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让小玉披个包袱皮?
水清又眨眨眼睛:“要不,你问问三夫人肯不肯借她的子?”
紫珏不客气的一人给了他们一脚:“我不需要衣服。”她心里的冷意也因为苏万里和水清消失了。
花姨的身子摇了摇:“不、不!”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如果老夫人所说的一切是真得她怎么还能活得下去。
老夫人淡淡的道:“大家都懂得,你想装不懂也随你;但是,你的确是你儿子的第一个女人。”
她说到后面忍不住得意的挑起眉头来:“我原来看着那个孩子碍眼,自从他做了那件我暗示人引导他做得事情后,我就看他无比的顺眼起来。”
老夫人说完抬手:“你要不要见一见你的儿子?说起来,这些年我可真得尽心又尽力,那孩子长得还真得不错。”
老太爷反手一掌打过去,打得老夫人差点自椅子一侧掉下去;但是打完后呢?打完后他依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反手就给了自己两记耳光。
紫珏已经叫不出好来,看到这里她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就连水清和苏万里都背过身子去。
夏氏端坐不动,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她裙边在一刻不停的抖着。
余氏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老夫人脸上让人看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神色,但显然是有着惧意在的。
三个人其中的一个:是夏氏的丈夫还是余氏的丈夫呢?或者都不是——对于余氏来说,她只希望自己的丈夫不是那个被老夫人多年前算计过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