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两人都已把鱼片完了,跟调料一起,都放到了大盘子里。那石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将两盘鱼脍都端了过来,放在众人面前,笑道:“这是倭国的渡边先生和南海国的夏山先生做的鱼脍,大家都来尝尝。至于哪个更鲜美,我想大家都会凭良心说话的。请!”
林小竹一见这样行事,便有心着急起来。夏山做的调料繁复,吃起来是有一定讲究的。不会吃的人,一定吃不出那个味道来。
她正要开口提醒,夏山便已走上前来了,微笑道:“我来为大家蘸调料。”说完,便左右各拿了一双筷子,先把油、盐、胡椒粉拌一下,然后把葱、芝麻等配料倒下去拌几拌,再放油、盐、胡椒粉拌几下,再下炸米粉丝、炸芋丝、炸麻花等脆口配料拌几下。然后告诉大家,进食时要把拌匀的鱼ròu和配料一同挟进口中。
林小竹松了一口气,跟袁天野走上前去,先取了倭国人的鱼脍进嘴,尝过之后,又走到夏山面前,道:“有劳,给我一份。”
夏山倏地抬起头来,望着林小竹,再看到袁天野,一脸的惊喜:“公子,小竹,你们怎么来了?”话声刚落,他便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一笑,“看我,尽说傻话,小竹当然是来参加比赛的。”说完赶紧夹了两片鱼脍,用柠檬叶裹了,跟调料一起递了过来。
“你先忙,一会儿再聊。”林小竹接过鱼脍。退到了一旁,将位置让给他人。又遥遥对着站在后面的苏小舒微笑着点了点头。
细细地品尝着夏山与倭国人渡边的鱼脍,林小竹抬起头,问袁天野:“怎么样?感觉如何?”
“夏山所片的鱼脍,更细嫩鲜美,这大概跟他片鱼片时的手法和时间的把握有关。但调料太多,我不大喜欢。而倭国人大概是心境的问题,鱼片片得不大好。但他的调料,更能让人品尝出鱼脍最原始的鲜美。”袁天野道。
林小竹点了点头。袁天野这说法,极为中肯。
袁天野说这话,大概是故意让人听到,说得还挺大声。正在品尝的人中,有些点点头。表示同意;有些则反对道:“我觉得这调料就很好,比起倭国的qiáng很多。而且倭国人跟夏山大厨比的是片鱼片的功夫,而不是调料。”他转向渡边,“怎么样?我们南海的大厨比你qiáng吧?”
渡边尝了一口自己的鱼脍,又尝了一口夏山的,一声不吭地退了下去。而另外几个倭国人,唧唧咕咕地把他埋怨了一通。
穿石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似乎并不在意,笑道:“南海国的夏山大厨鱼脍手艺出色。但渡边大厨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夏山大厨。也没逊色多少,是吧?来来,大家尝尝。觉得尝一片不过瘾,有请那边坐,自有小二招呼大家,让大家吃上美味的鱼脍。”
林小竹这才打量了一下这个店铺,发现这竟然是一家卖鱼脸的店。很显然那穿石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正是这里的老板。而他发起的渡边与夏山的比赛,则是招揽客人的手段之一。她顿时哭笑不得。拉了袁天野到外面。等着夏山出来。
不过是一条鱼。很快就分完了。不一会儿,夏山便跟苏小舒从店里出来。恭恭敬敬地对袁天野行了个礼。
袁天野见他们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看到林小竹激动得把他这个主子都忘了,温和地道:“行了,不必多礼。”
“啊,小舒你……”林小竹忽然发现苏小舒梳了妇人的发髻,不由指着她的头,睁大了眼睛,“你们成亲了?”
苏小舒羞涩地看了夏山一眼,点了点头。
“真是太好了。”林小竹高兴得合不拢嘴。那么多年,苏小舒终于求得正果,打动了夏山的心。
她又问:“夏山是参加比赛的,小舒你呢?”
“我就是陪他来的。”苏小舒笑道,满脸的幸福。
“噢!”林小竹促狭地拉长声音。
“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袁天野道。
旁边便有一家茶楼,四人进去,找了一个雅间,这才坐了下来。
大家不过是分别了七、八个月,这七、八个月对于林小竹和袁天野来说,很是漫长,出了很多的事,也做了很多的事。但对于生活平静的夏山和苏小舒来说,除了感qíng得到了突破,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可说道的。而无论是林小竹的经历,还是夏山、苏小舒的感qíng,都是不能拿出来明说的。更何况还有袁天野坐在那里,让夏山和苏小舒感觉压力很大。大家也就闲聊了几句,便分别告辞了。夏山他们住在南海国的驿馆里,倒也无需林小竹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