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直视着他的眼眸:“公子您各方面都极优秀,是很多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但小竹却知道,我跟你,前进的方向不同,人生的轨迹也不一样。如果硬要在一起,到头来只会剩下痛苦。而在这方面,作为女人,我赌不起。”
袁天野定定地看着林小竹,似乎要看进她的心里去。要看一看她说这些话,是否真心。良久,他移开眼睛,有些无力地笑了一笑:“你可知道,我父亲和兄长,因为忌惮于我,于是利用我的不忍,想要用妻族人的xing命要挟于我?他们窜掇我母亲给我订亲的那什么安远候的嫡长女,大学士的嫡次女,都是为了要捆住我的手脚,以能够互相压制,互相制肘。我今天答应他们这桩婚事,就是想让他们放心。我并无异心,更不想坐在那个皇位上。所以这个国家,注定要人去治理。而我的兄长,不是攻城之将,却是守成之君。
他有一样好处,就是心系百姓。这么些年,我父亲将他当成一个帝王来培养。他也不负重望,拿出了许多治理国家的好策略,如果能付诸于行动,一定能振兴北燕。但我既把皇位夺了过来,却是不能就这么把权利给他。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一旦我把权利给他,他必要对我进行追杀。所以现在最好的平衡办法,就是把我的妻族jiāo到他的手里,以安他的心。”
他抬起眼眸,看着林小竹:“所以,那两个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得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娶为正妻,把她们纳为侧妃。我保证,纳了她们,我也决不碰她们一下,我真正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他仲出手,将林小竹的手牢牢地握在手里,“小竹,别离开我,可好?”
林小竹怔怔地看着他的眼,他的眼里除了浓浓的爱恋,还有痛苦与期盼。他是那么渴望能将她留下来,他眸子里的伤痛令她心里不忍。
可是,再不忍,拒绝的话,都是要说的。她今天怜悯于他,她又将自己置于何地?难道往后的日子就要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勾心斗角,互相争夺一个丈夫?男人婚前的甜言蜜言,有几分可信?花一般妩媚的女人,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他怎可能不动心?到时候,自己把身心都将付了出去,又当如何自处?如果再有了孩子,难道还要带着孩子láng狈逃离?
她用力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里抽回,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能。”
几番试探,到今日明确相问,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袁天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盖住了从心底一直漫延到眼底的深深的苦痛。良久,他再睁开眼睛,看着林小竹,挣扎着再问:“如果我说,我只娶你一人,别人都不娶呢?”
林小竹凝望着他英俊的脸,想起这么些年,如果没有他的特别关照和细心呵护,她现在恐怕早已不知会流落何方,想起在沈园,她跟沈子翼见面,出来时见到他的焦急紧张的模样,想起那夜在端王府,他冒险前来,说一定会护得她周全,想起刚才那一吻引起的悸动……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颤,移开眼去,垂下眼敛,有些艰涩地道:“我不知道,我现在……不清鹞。”
袁天野良久没有再说话,车厢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马车早已停了。耳聪目明的袁十坐在车辕上,一动不动,生怕打扰公子与林小竹的谈话。此时见车厢里再无动静,这才轻声提醒了一句:“公子,到家了。”
陷入沉思的两个人,这才如梦初醒,互相对看了一眼,马上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移开去。林小竹起身相让,让袁天野先下了车,这才跳下了马卒。相跟着进了巷子,跨入了大门,早已得到信的张管家,领着院磐所有的下人,已在院子里等候多时了。见袁天野和林小竹走进来,全都一齐跪了下去,躬身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袁天野扯了扯嘴角,魑qiáng露出一个笑容,道:“都起来吧。张管家,每人赏一个月的月钱。”
“谢王爷。”听得有赏,大家极欢喜。磕了个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张管事又对袁天野躬身道:“王爷,不知咱们何时搬家?王爷出门后,门房里收到许多拜贴,王爷看应当如何处置?”
袁天野皱了皱眉:“明天搬家吧。至于拜贴,你置些礼物派人回拜一下便好。”
张管家本还有许多事要问,见袁天野满脸的不耐烦,只得住了嘴,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