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公子又看了袁天野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没有说话。
这家酒楼也就开了一个多月,虽然也有些背景,跟丞相这实权官相比,却是差得很远。掌柜当下变了脸色,不敢跟这些官宦子弟硬顶,转过头来对袁天野这边拱手作揖道:“不好意思,几位能不能挪个地儿?几位今天的消费,都包在老夫身上,就当老夫跟几位赔罪道歉。”
袁林就站在掌柜旁边。听得这话他眼睛一眯,面露杀气冷冰冰地扫了刘四公子一眼:“这隔间是我们预定的,几位请便吧,别在这里打扰我们吃饭。”说完忽然一拍桌子,冲着外面道:“小二,我们的菜为何还没上来?”
“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刘公子都不放在眼里。”魏武见刘四公子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对,一挥手,“阿福,阿贵,给我上。”
“是。”他旁边的两个小厮挽了挽袖子,就要走上前来。
自家公子地位是何等的尊荣,哪怕是皇上、太上皇都应该看公子的脸色行事才对,没成想现在竟然沦落到连阿狗阿猫都敢来欺负的份上,当真是岂有此理!
袁林心里怒极,见魏武那小厮还想动手,当下一手抓起一个,就往门外扔去。他虽然一副jīng明相,看上去跟个帐房先生似的,但手上的功夫就是在整个北燕国也是能排得上号的。这一抓一掷之下,那两个小厮哪里有反抗的余地?跟麻袋似的被扔了出去,趴在地上不动弹了,也不知是晕是死。
“你……你……”魏武一见这身手、这份狠劲儿,顿时慌了神,指着袁林,连手指都颤抖了,想要说两句硬话,却半天说不出来。
“袁天野,你纵着手下打死了人,想要吃人命官司吗?”刘四公子倒是硬气。见得袁家的下人一语不发就动了手,而且下手如此狠,拍着桌子大喝一声。
袁天野冷冷地看了刘四公子一眼,没有说话。
袁林跟随袁天野多年,自然不用公子说话,上前一步就给了刘四公子一个响亮的耳光,双目睁圆:“我家公子的名讳,岂是你一纨绔能唤的?刘可随就是这么教训儿了?滚,回家叫你老子来向公子赔礼道歉。”
刘四公子的半边脸顿时就肿了起来,牙齿也被打掉了几个。他吐出一口血水,指着袁天野道:“袁天野,你不过是一郎中,以前靠着给先皇治病,大家给你几分面子,你别以为你就是一人物了。我告诉你,今儿的事,没完!”转头对他被吓傻了眼的表弟道:“去,报官。”
他那表弟赶紧应声去了。
袁林听得报官,脸色丝毫未变,对着掌柜道:“赶紧的,把我们要的菜都送上来。”说完,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是,是。”掌柜没想到这郎中得罪了丞相家的公子,吃了人命官司,不说赶紧逃命,还有闲qíng在这里吃饭。不过他这样做,想来应有几分底气,总有什么倚仗才是。自知掺和不起两边的纠纷,忙借着吩咐上菜,急急地去了。
见袁天野坐在那里,从头到尾的没说一句话,表qíng淡淡的,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见得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会儿听到报官竟然还敢坐在这里吃饭。刘四公子气恼之余,心里忽然有些打鼓起来。待得把袁天野在京中的关系想了一遍,这才感觉心定起来。袁天野最大的靠山,就是先皇和端王了。现在这两人都死了,哪怕是他帮着哪位公侯治病,自己也不怕他——自己的爹可是丞相,实权在握,便是那些公侯也不敢怎么样。再何况,这事还是他们先动的手,理都在自己这一边。
刘四公子的表弟于公子腿脚倒是极利索,掌柜的还没把菜上上来,他就把官差带来了,指着袁天野等人道:“呐,就是他们,不光打死了我们的下人,还打了刘丞相家的公子。”
那官差倒还尽职,转头张望道:“死的人在哪里?”
于公子往外一指:“在那儿……”却傻了眼。刚才还跟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两个下人,这会儿竟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虽然人没死,但被他打晕成了重伤也是事实。而且你看看我表哥的脸。”于公子倒有些急智,连忙把话圆了回来,指着刘四公子的脸道。
“嗯。”那官差点了点头,手里握着刀柄,走到桌前道:“几位,跟我们走一趟吧,咱们到府衙好好分说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