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爸爸妈妈。”安心叹口气,语气有些萧然。当下将回到现代后的经历都细细告诉了江傲。终于,有个人可以倾诉,不用再将所有的伤心都深埋在心底。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安心明显感觉到心里轻松多了,虽然还是难过,但却有人与她共同分担。
看着趴在桌上倦倦合着眼的安心,江傲心里有一种感动与怜惜。她终于肯脱下所有的面具,将内心最脆弱的一面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若是不说,谁又能知道她心里有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痛呢!感谢上天,能够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送到自己的面前。曾经以为,这一辈子是绝不会对任何女人动情的,可是这个古精灵怪的女子却轻易扣开了他的心扉,令他不能自己地沉醉、迷醉。生平第一次,心里有了想要永世守护这个女子的愿望。只要能够令她开怀,即使让自己灰飞烟灭,也是心甘情愿。
江傲坐在安心身旁,轻轻地抚着她那如丝般的长发,看着她如猫般慵懒地依偎着他。
屋外风雪下大,屋内却暖如春日。静静地,就这样彼此相对。曾经的误会早已冰消瓦解,能够没有丝毫猜疑杂念地相守在一起真好,此时的一切,都已尽在不言中。
转眼春暖花开。
安心这段时间里在随欲居里真是吃得“珠圆玉润”,若不是经常被江傲与卓然两个拉出去迫她练武的话,也许连路她都懒得走了。她就不懂,有了这两个超级厉害的“保镖”之后,还要练武干啥?又累,又没有施展的余地,他们是不会让自己犯险的,会很周全地保护自己。安心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对练武的事情就更懈怠起来了,反正又吃不胖,不需要以这种自虐的方式来减肥呀!只怕穷尽这一生,她的武功也无法超越这两个非人般强悍的家伙了。
欧阳修等人也上过好几次门,是来宽慰苏子扬等人的,安心躲着没有见,但欧阳修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为什么每个人脸上都笑得如花般灿烂,一点看不出伤心难过的样子。感慨归感慨,看到这些人能够就此振奋起来,他心里还是觉得很高兴的。在看他来,随欲居简直就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其不凡之处,是国家的栋梁,若是就此消沉下去,于己于国都不是什么好事。他也为安心的“病逝”而感觉难过,但毕竟相识不久,比起苏子扬他们来,伤心的程度就低得多了。
展昭也经常上门,但以前是为了皇帝赵祯跑腿,现下为了什么简直就是不言而喻。安心想要隐瞒身份,对于别人也许能行,展昭那里却怎么也瞒不过去。没几天,便让展昭得知了她的身份。但展昭也是个细心之人,明白这事情不告诉赵祯较为妥当,于是答应安心闭口不言。
朝庭里的局势并不稳定,最近正在大闹重铸铜钱之事。安心对钱最敏感了,一听见钱字,就两眼发光,拉着展昭问东问西。
原来工部郎中许申上书说,现今国库空虚,凡铸铜钱,铜居六分,铅锡居三分。这样太费铜了,是以建议朝庭以药化铁杂铸,铜居三分,铁居六分,耗费的铜少,所得的利润便多了许多。
赵祯细想之后答允了,便下诏让许申在东京试着如此铸钱。可是这个工部郎中大概是那种纸上谈兵之人,对铸造之法一窍不通。铸钱的时候在铜内混杂上铅锡,可以很方便地将其溶化,若是掺杂上铁,就很难铸造了。赵祯原本让许申先铸出万缗铜钱,谁知这个家伙花了一个多月,才造出万枚铜钱,差得实在太多。大概许申也感觉羞愧,自求为江东转运使,准备去那里尝试新铸法,赵祯又答允了,可结果还是白费了工夫。
尔今此事已在京中传为笑谈,许申费力不讨好,没好意思出来见人,最近正躲在家里闭门谢客。
别人听过此事也就罢了,只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遣,安心却在心里暗暗动了念。为什么古时候总是要以铜钱作为流通的货币呢?现代的纸钞可好用得多了,即使多带点在身上也不觉得沉重。再说这年代已经有了官交子,为什么不能直接发行纸币?
展昭虽然对朝政之事也不是很懂,但起码比安心这一知半解的家伙懂得多些,听了她的奇思妙想不禁有些苦笑。纸币虽然方便携带可是也容易破损,再说金银铜才是值钱的物事,若是发行纸币,平民百姓怎肯以值得的东西去换一张废纸?交子这东西虽然已有,但只限与官吏或是大商人间小范围的流通,小一些的城市与村庄,压根就没有见过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