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傲望着他笑笑,也不言语。范文棠又破口大骂了小半个时辰,只觉心里郁结渐消,这才颓然呆立。刘凤鸣也已清醒了过来,微微一笑上前拍开范文棠的穴道,道声:“走罢!”
“就这么走了?”范文棠不甘,可是不甘又能如何?
“我现下才明白,原来我们一直执着的事情压根不值得挂念这么多年。败又如何?胜又如何?反正你我都也是将要入土之人了!”刘凤鸣说着长叹一声,背手仰天怔仲。
范文棠还是不太乐意,却也已没了法子,叹道:“走罢!”
“慢着!你们的心事已了,我的心事可还没了!”安心出言道。她在一旁看着这两个老儿对答,早都已经不耐烦了。
“你有什么心事?不就是记挂着那些金银珠宝么?现下这里可是有主人的!”范文棠冷哼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要出言与安心作对,反正这个小娃娃也成天与他过不去。
“金银珠宝?”安心嗤笑一声,那才不是她真正的目的呢!当下望着白玉堂恳求道:“可否借个地方说话?”
白玉堂见这伙人的确是来找独孤寒,并无别的恶意,虽然那胖老头差点掘了自己师傅的坟,却也算没再惹出什么事来,见安心如此说,便缓缓点了点头。
一间茅屋之内只有安心与白玉堂两人,其他人,都被赶到别的屋里去休息了。卓然与江傲都没有多问,只是江傲一直是板着他那张面孔,冷漠之极。
一室静默。
“你有什么事?”白玉堂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我——”安心犹豫着这事该怎么开口,沉吟了半晌,这才将来意细诉。
“你要我摆个阵法助你的灵魂去别的年代?”白玉堂惊呼一声,这怎么可能!简直闻所未闻!
“做不到?”安心失望之极,当下又问道:“那奇门遁甲之法有何功能?”
“当然做不到!”白玉堂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至于问她奇门遁甲有何功能,这倒是张口即来——“奇门遁甲是易学中衍生出来的一个占测术法。”
“只怕未必吧!”安心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白玉堂言犹未尽,当下问道:“既然只是占测术法,那独孤前辈又如何能在碧波岛外围布下这许多乱人眼目的阵法?”
白玉堂顿时噎住,半晌方道:“阵法只是奇门遁甲的一小部分而已,却也没你说的那么神奇啊!怎么可能传送人的灵魂呢?最多只是将人困在一个小阵法之中找不到出来的路罢了。你若是进了阵去,可以见到阵中道路条条,哪条都能走,却哪条也走不通,我在阵外,却能看见你只是站在一小处地方来回打转而已。这就是阵法的妙用了。”
“就是视觉欺骗罗?”安心想了半日方道。
“视觉欺骗?”白玉堂虽不是很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依着字面意思来理解,却也能明白几分,当下点了点头道:“大概就是如此。”
安心以手轻叩着桌面道:“不对!若是我进阵去能见到道路条条,却也不是简单的视觉欺骗能做到的吧?这里头应该还有时空交替的作用。既然有时空交替的作用存在,又为何不能进一步突破时空呢?”
白玉堂听安心在一旁自说自话,自己却一句也听不懂,不觉茫茫然不知所措,跟着独孤寒学了这么久的奇门遁甲,还没听到过如此怪异的理论,当下只是望着安心不知要怎么开口。
安心也不管白玉堂是否听得懂,自顾自继续在那里喋喋不休道:“总而言之,奇门遁甲就是具体时间具体方位万物的流变规律并构成的吉凶环境,由时间、空间配合而生之的差异,但若是仅仅只用来占测未免太可惜了吧?可以好好利用这制造出来的吉凶环境呀!你说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能用阵法将灵魂送去别的年代呢?”她一番话强词夺理,明明对奇门遁甲一知半解,连最简单的阵也破不了,却偏偏说的头头是道,令人无从反驳。不对,不是无从反驳,是压根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又从何驳起?
白玉堂满头黑线,这女子是在给她讲课么?她一个词也听不懂,什么并构、流变,听得简直快要昏迷过去,当下只得心虚地喃喃道:“我再去翻翻师傅留下的书,找找有没有法子好了。”
“好啊!好啊!”安心一激动,直接就拽住了白玉堂的手,两眼直冒火花,花痴得有够水准。
白玉堂惊了一跳,不知安心早已识穿了她的女子身份,顿时尴尬立在当地,这时正好卓然与江傲进来,见到两人如此模样,卓然只是促狭一笑,江傲却是被妒忌蒙蔽了聪明的头脑盯着那两双雪白的手,不知心下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