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几个人到大书房抽烟聊天。云肖嫌烟味有点呛人,就围到落地窗边专门摆设的一个茶台上,看自家方总泡功夫茶。台子上摆着全套的粉彩瓷茶具,看着异常精致小巧。
“泡的是什么茶?”
“黄金桂。乌龙茶可算是最难泡的一种茶,真味难处。别讲话了,会吵到她。”
“哦。”于是云肖就安静坐着,看方战钦一丝不苟地十分优雅地焙火,煮茶,淋水。偶尔轻声跟他讲两句要诀。
“三,四泡才是精华。”
“冲水必须满到溢出来,这样用盖把茶沫刮掉,□□风拂面。”
“壶要高高悬起来,高冲低斟,这就是凤凰三点头。”
半响茶才泡好,几个人围着茶台坐下品茶。李有文不说话,默默喝了好多,方战钦看出来他今天不高兴,故意骂他是牛嚼牡丹。
兄弟几个聊茶又聊了半天,杨正源提议去打夜场球,白岸洲和云肖昨天刚玩过,知道云肖没兴趣且累了一天了就不想去。李有文更没心情。于是老规矩,照例玩起了麻将。
云肖挨在白岸洲身边看牌,先还顾忌着,但是老斜着脖子看牌毕竟不舒服,于是两圈没打完,他就变成胳膊肘抵在小爸的大腿上了。杨正源嘴贱又开始摇头晃脑地啧啧啧了一气,一会又唉声叹气地说自己总是孤家寡人。他不说还好,说了白岸洲反而抬手搂住了要起身的云肖,用指尖点了下他的脸,让他“别理他。”
杨正源赶紧给庞泊生打电话,让他快来围观老大,老大今天绝对反常,“不看你别后悔。”他指的当然就是一向稳重严肃的白岸洲在厨房里竟然就忍不住出手了这件事。
“你他妈的有话就不能直说吗,非急我。”庞泊生在那头骂人了。
“你来了我告诉你。还有啊,大哥今天烧了一道绝世好菜,可惜你没吃上。”杨正源蓝牙讲电话,手上完全不耽搁,一手夹烟,一手打出一张白板。
“什么菜?”
“辣手催鸡。”
庞泊生简直是一头雾水,就听见那面立即响起了一阵混乱的哈哈大笑,连大哥的声音也都是带着笑的,在大声骂“你够了啊。”于是他坐不住了,返身去躺到段宸身边,交代了几句拿上车钥匙出门了。段宸车祸没什么大碍,就是车子报废了,脑袋有轻微脑震汤,医生让好好休息两天。段宸把所有工作都往后面推了推,躺在家里看自己的电影。今天庞泊生陪着已经躺了一天了。
庞泊生走了,段宸百无聊赖地按了几下快进。闭了眼躺了一会,然后起身去衣帽间,从放领带夹的抽屉最里面最下面一个隐秘的小格子底下掏出一包特制香烟。他今天在家休息,随身的包里就没敢放这种香烟,因为庞泊生会检查他的包,知道他背着他还在抽非火山爆发不可。庞泊生不像方战钦,生气只是看着你冷笑,他脾气坏发起火来是很吓人的。破坏性极强,那次就是,台风过境一样,把电视都砸地直冒烟,还会动手打人,他那么壮,段宸打不过他,只有挨揍的份。
段宸躺回床上,点了烟,慢慢地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电影作品,一边享受地将一只烟卷吸完。很舒服,但是爽完了就剩下无边的空虚。电影里的段宸在哭,很伤心的样子。段宸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什么都不想。
那边李有文刚打了一圈就说有事要走,但是一直没走成,后来直到庞泊生来了他才走掉。李有文今天一晚上脸色一直不好看,洗牌的时候不经意地就要往云肖那边瞟一眼,眼神有时候能对个正着。云肖能感觉出来他真的是很不开心,并且应该是跟他有关系。
庞泊生来了以后,辣手摧鸡这道菜被笑了一晚上。杨正源比上辈子还坏,云肖觉得他真是讨厌死了。
到了十一点的时候,云肖就顶不住了,他今天跳了一天累了。方战钦告诉他楼上左手边的那间是白岸洲留宿的时候长睡的。于是云肖先回房洗澡睡觉了。
他一走,牌桌上兄弟几个讲话就荤素不忌起来,没有一点顾虑都特别直接。
杨正源:“小嫂子已经拿下了吗?”
白岸洲:“没呢。给他时间适应一下。我不想吓到他。”
方战钦:“他长得白白嫩嫩的,是讨人喜欢啊。关键是性格不错。”说到这他想起来段宸了,云肖单纯多了,不用费心机防着。
庞泊生:“真喜欢?”
方战钦笑:“这个问题我可以带答。”
方战钦说完,故意卖关子不说答案,中间有女人打来电话,他敷衍两句挂断。杨正源打出一张中原一点红,桌子底下踢他一脚,让他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