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你,还用干涉朝政?还用结交朕的臣子?!”
乾元帝一气之下将摆放齐整的折子推倒,有几本恰好落在定国公的头上。
“臣……”
“你别说朕误会了你,误会了你姐姐。”
乾元帝不愿同定国公生气,因为不值得,可是不是想不生气就能做到的,胸口沉闷,火苗上窜,本想拿起茶盏润喉,见定国公无辜,委屈的样子,乾元帝手腕一抖,直接将茶盏扔到了地上,脸色煞白的指着定国公,“你是想逼朕同昭告天下,顾氏对朕下毒?还是想说朕的发妻为了争宠不惜学勾栏妓寨下贱的法子。”
“你丢得起人,朕丢不起脸面。”
“陛下。”定国公磕头道:“您对娘娘的爱护之心,臣铭感五内,可是娘娘始终是臣的长姐,臣不得不为娘娘求情。”
“别同朕说得仿佛你挺委屈似的,也别给朕摆忠臣的苦衷。”
乾元帝怒道,“不是你上下串联,朕就不信有一百多份折子给顾氏说情。朕着实小看了你,当初朕不知所踪,太后乱政立四皇子为新君时,朕怎么没见你有这份能耐?”
定国公同样吓得面无人色,乾元帝这句话足以让顾家满门抄斩了,“陛下明鉴,臣不敢以朝臣逼迫您复立娘娘。”
“你想什么朕清楚得很,的确你没想过让你姐姐复立,你不过是想让朕的儿子们看清楚你定国公有得能耐。”乾元帝冷笑道:“别人不知道,你该记得,朕登基之初就按照母后遗言制定的人才储备计划,朕这二十年间秘密培养了好几拨出类拔萃人才。当朝廷有变故时,他们可以迅速添补空缺,帮朕稳固朝局。”
正因为人才储备计划执行顺利,乾元帝就是把朝廷上所有的大臣都罢免了,国朝也照样能维持下去。
这些年朝廷上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动,然乾元帝几次清洗,也用去了不少的储备下的人才。
“你估摸朕手上没人可用,不得不向朝臣退步。”
“臣不敢。”
“不敢?!”
乾元帝抬脚踢在定国公肩头,“口口声声说不敢,时时刻刻说体察朕的心思,可你做到了哪样?朕让你在府上教养幼子,你遵旨了?朕不想把阿泽牵连进来,连王译信都明白的事儿,朕不相信你会看不清楚!还用得上怀恩那个奴才借着宣朕口谕提醒你?!”
定国公身体颤抖,额头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没想到皇上的眼线早就安排好了。
“蠢货!”乾元帝失望的摇头,“朕如果不信你,把眼线放到你身边,朕至于不知阿泽左右为难?至于让王谨之父女提醒朕?朕登基时说过,一世君臣,朕不负你。这句话只怕是你早就忘了,或是根本就没相信过朕。”
厂卫的存在让百官警觉,也让乾元帝轻易的知晓朝臣的动向。
顾家是外戚,乾元帝对顾家也有所防备,但不至于把时刻盯着定国公,更不会让厂卫深入顾家把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监视顾家上下一举一动。
“朕总想着,朕多相信你一些,你对朕就更有信心一些。谁知这些年你越来越让朕失望,越来越让朕后悔当初给予你的情分。”
“陛下……臣真得没有串联朝臣……臣是有私心,可绝不敢做大逆不道的事。”
“够了,朕不想听你解释!”
乾元帝厉声道:“滚,朕不想再见你,拿着你给你幼子请封荣国公世子的折子,滚出宫去。”
“陛下……”
“怀恩。”
乾元帝高声叫道,“将他叉出宫门去。”
怀恩忙跑进来,看情况不对,拽起定国公低声道:“陛下震怒,您还是先走为好,万一陛下气坏了龙体,谁也担不起。有事……等陛下消气再说也来得及。”
定国公也晓得错过这次机会,乾元帝会同他彻底的恩断义绝,“臣冤枉,陛下,有人害臣……”
怀恩公公一个人拽不动定国公,招呼守在御书房外的御前侍卫,死拉硬拽得把定国公拽出门去。
“还敢同朕喊冤?当朕什么都不知?”
乾元帝越发的气愤,狠狠的踩着地上的折子泄愤,“朕说废后,谁求情也没用!”
定国公被推出宫门外,他得罪陛下的事儿顷刻传遍时刻注意此事的人耳中。
幽静的茶室中,王译信抿了一口茶,眼看定国公失魂落魄的骑马回府,将手中的茶盏向定国公敬了一下,对不住了,文昌兄。
“谨之,你还打算做什么?”
茶桌对面坐着的尹薄意额头见汗,只怕再聪明的人都没想到,给皇后求情的折子其中大部分出自王译信之手,眼前这人愣是不动声色的把定国公陷害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