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是依靠你父亲和顾三少?”
“靠得住的靠山才叫靠山,找准靠山,也是本事呐。”
“……”
“你别不服气。”王芷瑶看了旁边顾天泽一眼,“你信不信,我可以同陛下说上话?我即便不同你一样是学医的,我说得话,陛下会很重视。”
“不是因为顾天泽,你有今日?”
王芷璇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谁不想坐享其成?
她几经奔波,耗尽心思,到底得到了什么?
“陛下,如果臣女的堂姐治好天算,您是不是给她点赏赐?”
随着王芷瑶这句话,慈宁宫的大殿门缓缓的打开,一袭皇帝朝服的乾元帝出现在大殿门口。
他负手逆光负手站立,在王芷瑶所站的地方看不清乾元帝的神色变化,不过皇帝的权倾天下,定人生死荣宠的气势十足。
“你给她求赏?”
“她一准说过救死扶伤乃医者的本分,不求回报,只愿意替患者缓解病痛。”
“嗯。”
乾元帝嘴角微微勾起,将跪在地上的王芷瑶尽收眼底,这丫头,有趣。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有股说不清的反讽意味。
乾元帝也是爱玩的,偏心眼儿印在他骨子里,“既然王芷璇不睦富贵,不求回报,你同她是堂姐妹,朕把该给她的赏赐转给你如何?”
“陛下……”
王芷璇咬着下嘴唇,得不到赏赐不说,自己一番辛劳,成全王芷瑶,这会让郁闷得吐血的。
“臣女不要。”
“你也想学她?”
乾元帝的食指点了点王芷璇。
“她只是臣女的堂姐,何况臣女也有本事得到陛下赏赐。”
“朕看不出。”
“……您看错啦。”
“哈哈哈。”
乾元帝被王芷瑶丰富的表情逗笑了,话语里带几分说不出宠溺,“把朕逗笑了也算你的本事,阿泽。”
“臣在。”
“你说朕该赏赐她什么?”
“陛下一向有成人之美,今儿是太后娘娘圣寿,日子极好。”
顾天泽抬头道:“您也该下决定了,臣师傅的折子送到您面前有段日子。”
“朕很为难。”乾元帝环顾了皇子们,叹道:“手掌国器,每一个重要的决定都得慎之又慎,一旦定下,无论成败都不会给朕留下反悔的机会。朕的决定不仅关系到天下百姓,更关系到朕的继承人!太子能否体会朕的良苦用心。”
在场的皇子们耳朵都竖得高高的,他们听到太子……莫非父皇立储的心思?
也有人看向王译信,揣测王译信在奏折上写了什么。
最近朝廷上的争论今日会有定数?
王芷瑶轻声道:“既然陛下也拿不准,不如先小范围试试看。”
“哦,朕该在何处试?”
乾元帝用眼神警告王译信不许多嘴,“大胆说,说错也不怕,朕不怪你。”
“臣女以为在西北试最好。”
“为何?”
“争论到底是庸吏危害大,还是有本事的贪官危害大的源头不就是起源于西北?其实庸吏和贪官在臣女看来都不是好官,为什么要在他们选一个危害最轻的?直接用能干,正直的好官不就行了?”
“朕也想,可朕不会读心术,更无法预知朕委以重任的官员是否贪婪,有多少在朕面前慷慨激昂的官员一到地方上就变了?”
吏制牵一发而动全身,乾元帝又不能在吏制上糊涂,王朝的衰落大多始于吏制败坏,官员贪污成风。
“所以检查,反腐倡廉必不可少。”
“王卿家倒是什么都敢同你说。”
“臣女父亲愁眉不展,我帮不上忙,只带个耳朵,其实父亲不缺帮他拿主意的人,他一旦定下目标,百折不挠,只是缺少一个肯听他说话的人。”
王芷瑶不需要多出色,也不需要做多余的事儿。
她认真听着就好。
乾元帝道:“从西北开始?你舍得你父亲去西北?”
“陛下心里已有了人选,何必故意吓唬臣女?”
王芷瑶带了几分幽怨的眨了眨眼睛,“他不适合。”
乾元帝看了王芷瑶良久,转身道:“刘卿家。”
“臣在。”
朝廷上姓刘的人不少,可谁都知道乾元帝指得是谁。
刘三本跪在地上,“皇上。”
“朕把西北交给你了。”
乾元帝郑重的说道,“几年后,朕不想再见到西北百姓为贪官歌功颂德,连最基本为官操守都没有,还敢跟朕说什么能吏干将?今日他可以为几两银子,为儿子徇私,明日他为了更大的好处,儿子的性命,敢把西北卖给番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