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绿帽子,何况是一位将军?
定国公慢慢垂下脑袋,被王译信说得哑口无言。
“陛下纵是有任性,然不失为一位明主,他不曾怀疑过文昌兄,最近这些年对你越发冷淡……文昌兄就没想想为何?说句诛心之言,顾家的一切荣耀都是陛下给的,陛下给得出,自然收得回,他若是想废后,便是朝廷上大臣死谏,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谨之……”
“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文昌兄不到而立之年就养老,于国于君都是损失,而且文昌兄甘心么?”
“……”
“我岳父年过七十,尚能领兵出征,文昌兄的将血可曾冷去?被入目的繁华奢靡腐蚀?”
王译信听见蒋大勇醉言罪语,担心岳父在西北总督的人选上说出被人攻讦的话,顾不上定国公,拱手道:“顾家的荣耀不在顾皇后身上。”
他匆匆的离开直奔蒋大勇。
乾元帝坐在龙椅上,笑呵呵抿了一口酒,“看把他忙得,朕都没他忙。”
顾皇后不明白乾元帝说谁,乾元帝笑着指了指已经为蒋大勇挡酒的王译信,“阿泽有他为师,不错。”
“诸位,我岳父醉了,剩下的酒我来喝。”
“我没醉……”
西宁侯醉眼朦胧,推开王译信,“用不上你帮我挡酒。”
“马大人。”王译信执着的站在西宁侯身边,挡住西北巡抚敬过来酒杯,“实在对不住,饮酒过量伤身,岳父刚归京,不好多饮,我代岳父敬您,岳父领人打下西北,您让西北百姓太平,论功劳,文治更高,这杯酒该是岳父敬您。”
马巡抚道:“没有西宁侯便没有西北今日,西北百姓都感谢西宁侯。”
“岳父常说为国征战戍边,乃武将使命,当不得百姓的谢字,没有陛下支援,又何来岳父之功?下官想百姓更多得会记住陛下,记住英明公正的父母官马大人。”
“王大人好口才。”
马巡抚眸色慎重了几分,“西宁侯有此爱婿,着实让人羡慕。”
王译信稳住摇摇欲坠的西宁侯,在旁人的目光下坦然一笑,“我欠岳父甚多,没岳父,万没我今日。”
原来承认受蒋家恩惠并非如他想得艰难。
“王大人心胸开阔,本官佩服。”
“开阔倒也说不上,不过岳父对我恩重如山,夫人对我长情,我必得以真诚相报。”
王译信同马巡抚对视,“他们是我至亲之人。”
他目光如电,马巡抚暗吸一冷气。
“我说这杯酒,你们喝不喝?”
西宁侯晃晃悠悠的起身,靠在王译信身上,“你行不行?别被人灌趴下了,喝酒就喝酒,哪来的废话?喝酒矫情个什么劲儿?一点不痛快!不像我蒋家人……呃……”
王译信扶住了西宁侯,“岳父。”
“呃,想吐。”
“我扶着您。”
王译信对马巡抚道:“借过,借过。”
马巡抚向旁边闪身,明显西宁侯要吐了……王译信是出了名的爱干净,谪仙呐,哪有不整洁的?
满朝的大臣眼看着西宁侯吐了王译信一身,王译信还记得帮西宁侯擦擦嘴角,“陛下,臣先送岳父回去啦。”
“好。”
乾元帝见到王译信衣衫上的污秽,点头道:“西宁侯醉了。”
“由此贤婿,臣也甘愿醉一把。”
首辅凑趣道:“今日过后,谁在说王大人不敬西宁侯?”
旁人纷纷点头,虽然有人认为王译信做戏,但做戏也不是人人都会。
王译信背起西宁侯出宫,乾元帝笑容意味深长,朝臣们各有所思,从今之后,任何不敢忽视王四爷!
尹薄意缕着胡须,劲敌呐。
“王老四,你不错嘛。”
“岳父……”
在马车上蒋大勇张开眼睛,清亮的眸子哪里还有醉意?“小妞妞和玉蝉交给你,我放心了。”
王译信正清理着身上的污秽,愣了一会,道:“您装醉?”
蒋大勇大笑,“不用装,我是真醉了。”
“……”
王译信闭紧嘴巴。
“我跟你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妞妞,玉蝉不是个明白的母亲,她对你用情太深,我骂过她,打过她,可她就是死心眼儿认准了你……我担心她为了你而不管小妞妞,淳哥儿是尹薄意的女婿兼学生,有尹家在,淳哥受不了苦,小妞妞不同,丫头总是要疼惜的。我岁数大了,敌人也不少,不晓得能关照小妞妞几年。虽是蒋家人都很疼小妞妞,我在还好说,我不在……她毕竟姓王,不姓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