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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侧着身子,把大半的椅子留给顾天泽,“坐下说。”
御驾很宽松,面积很大,椅子也很大。
“臣跪着就好。”顾天泽直挺挺的双膝跪地。
乾元帝眉头紧锁,一扬手他手腕上带着的檀木佛珠甩到了顾天泽脸上,犹自不解气的说道:“你想让朕难受?阿泽,你跪在朕面前谢恩,你爹娘都不知道,你这么做……只有朕心疼。”
顾天泽低垂下脑袋纹丝不动。
发了一顿脾气,乾元帝道:“停下。”
轿辇立刻停下,随后簇拥着轿辇的人便看到顾三少似挨了一脚一般从上面滚下来。
砰得一声,不过跟着的内侍和宫女都不敢抬头。
“混小子,给朕出宫去,朕看你心烦!”
“遵旨。”
顾天泽慢慢起身,拍了拍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拱手道:“等您心情好点,臣再回宫。”
乾元帝把方才因为踢阿泽下去而掀起的龙袍重新盖在膝盖上,宽大袍袖摇摆,不解气的嘟囔;“只会跟朕耍脾气。”
等乾元帝回到御书房,堆满的奏折他也没心情看,喝茶稳了稳气息,怀恩公公把定国公夫人送出宫后,便被定国公夫人打发了,他重新站回乾元帝身边,低声道:“顾大人的脾气一向如此,他侍亲极孝,这点也像您。”
乾元帝冷笑:“哪点像?朕可不是……他!朕的母后也不像他娘……”
说到此处,乾元帝目光更深,“不像,一点都不像。”
这句不像,不知道是说顾天泽不像,还是说定国公夫人不像。
怀恩公公道:“奴婢看极像的。”
乾元帝抬脚踢了他一下,板着脸道:“你又知道?”
“奴婢还晓得您心疼顾大人,根本就没生顾大人的气。”
“……朕怎么会生阿泽的气?”
“奴婢把顾大人叫回来?今日的事儿,您不开解顾大人,万一顾大人闷出病来,您到时又心疼。”
“不必。”
乾元帝阻止怀恩公公:“你去文正伯传旨,命王译信即可进宫,不得有任何延误。”
“陛下……”怀恩公公脑袋不够用,这时候传王译信……皇上要做什么?
“朕把阿泽岳父调开,他才好去寻解语花嘛。”
“陛下圣明。”
怀恩公公心服口服,王译信在府的话,顾大人很难见到心上人。
乾元帝笑容慢慢敛去,意味深长的说道:“朕为阿泽定下亲事,选王芷瑶为阿泽妻子,朕并不指望着她仅仅帮阿泽传宗接代,如果她哄阿泽开心都做不到,朕倒要重新考虑了,想给阿泽传宗的女子有很多。”
“只怕顾大人不乐意。”
“……他不乐意也得听朕的。”
“奴婢想王小姐一准不会让您失望,只要顾大人能见到她。”
“既是如此,你还不赶紧把王译信叫进宫?”
“奴婢这就去。”
怀恩公公连跑带颠的出宫宣召王译信,乾元帝在他走后,唇边勾起一抹苦笑,“朕错了?”
……
文正伯府,王译信正享受王芷瑶的孝顺,破坏气氛的怀恩公公到了。
王四爷老大的不高兴,好不容瑶儿肯乖巧的围着自己,他哪有心思入宫陪乾元帝?
“王大人,皇上的意思让您即刻入宫。”
“……”王译信的表情表情极是丰富,不去行吗?
怀恩公公摇头:“陛下等您呢。”
“爹,女儿在府上等您。”
王芷瑶悄声说,“等您回来,女儿再给您按摩。”
王译信心不甘情不愿的随怀恩公公离开,在去皇宫的路上,王译信问道:“定国公夫人是不是入宫了?”
怀恩公公笑而不语。
“她是不是又同顾三少说了什么?”
怀恩公公继续笑而不语。
“她见到皇上了?”王译信勒住缰绳,“你再笑,我不走啦。”
怀恩公公咽了咽唾沫道:“王大人见皇上后自会知晓,奴婢不敢多言,还请王大人莫要为难奴婢。”
王译信叹了一口气,“文昌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哎,没想到常胜将军于情上……太过犹豫。”
怀恩公公默默低头,“国公爷只怕这辈子都不见得能有决断。”
“如果顾三少欺负了瑶儿,我是不依的。”
王译信面色凝重,“别以为我不晓得皇上打得主意,皇上疼顾三少之心和我疼惜保护瑶儿是一样的,我即便是皇上的臣子,疼爱女儿的心思不弱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