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埋怨蓝颜祸水呢,蓝颜祸水就走了进来,闭上了门,戏谑着笑道:“二奶奶好厉害!”
“抱歉。”舒欢没qíng没绪的翻开妆台上那只酸枝雕花首饰盒,怔怔的盯着那小半盒首饰道:“我也不愿意让你那爱妾难堪,但一味的隐忍容让,只换来她的变本加厉。你知道,我是个自私恶毒的人,没办法把别人的脸面看得比自己的xing命重要,甚至今后,她若是再死不悔改,我也不介意将方才威胁她的那番话付诸行动。”
“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用顾忌我。”顾熙然正了脸色,但说着说着,就从她身后伸手过去,“啪”的将那只首饰盒盖了起来:“只要你别成天盘算着离开我就行。”
“你——”舒欢讶然回头,不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还是当真窥明了她的心思。
看见她的一脸惊讶,顾熙然微微笑起来:“我认真的,不是同你开玩笑。请记住你是我明媒正娶过门的妻子,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今后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可以告诉我,用不着独自担着。”
舒欢哑然,当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因为在她的印象里,他该坏坏的笑着,然后告诉她:今后要有什么不开心的事qíng,请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顾熙然看着她的脸色,探问道:“我想,我应该值得你信任吧?”
他没有说错!
从最初在这里醒来直到此刻,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一直无条件的护着她,信任她……
舒欢早就已经感觉到疲惫了,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真想放弃吧,放弃离开顾家,放弃离开他独自生活的盘算,因为那实在是太艰难了,而且今后,她不可能再有这样好的运气,遇见一个比他对她更好,更出色而值得依赖的人了。
只是,他太出色了,也是一种麻烦……
想到云姨娘,想到慧云,想到今后他身边也许还有更多类似的,为了喜欢他而不折手段的女子,她那点动摇,又被吓得缩了回去。
在有舆论和道德约束的一夫一妻的现代社会,尚且有许多飞蛾扑火的英勇小三,又何况是这个没有限制纳妾的古代社会?
舒欢勉qiáng挤出点笑容:“你的话我记下了。”
这是一句没甚诚意的话,就同花和尚鲁智深对智真长老说洒家记得,记得归记得,未必就是答允要照着做,只是,她会认真去想想的。
顾熙然默默的看了她一会,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数天里,顾家上下一派平和,顾老爷同大爷提前回府,只是生意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同老太君关着门商谈了一日也就解决了,还没有重要到影响家中众人qíng绪的地步,而生梅阁里也是异常的清静。
顾熙然请的武师杜秋,这些时日因照顾娘亲的病,还未登门,急促间慧云也还未嫁出去,但被禁止了出门,就连云姨娘也安份了许多,见到舒欢的时候,加倍的低眉顺眼,柔声轻气,舒欢每日要做的事qíng就是“养病”,同顾熙然聊天,再找些合适的木头蔬果来练练她的雕刻,借此打发漫漫长日。
如果日子就这样安稳而没有烦恼的继续过下去,如果顾熙然从来没有纳过妾,那么像舒欢这种追求安定和平静,没有大理想大抱负的懒散之人,兴许就能慢慢的放下心中的执念,随遇而安,不再刻意的替自己找寻退路……
可惜的是,一切都只是如果而已。
这一天,无意中听见良辰和美景的闲话,又将她日趋平和的心给提到了半空中晃悠去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酒楼事发
生梅阁正厅门前的台阶,通常是良辰和美景闲坐的地方。
这日午后静悄悄的,她们两人照例守在外头,而内室的香炉里燃着甜梦香,顾熙然歇了午,舒欢便坐在窗前,借着天光,在仔细的抛光打磨她用一块牛角沉雕出来的十八颗玫瑰花珠。
说是珠子,其实只有下半部分保持着珠状的圆润,上头那一半,已经被她很细心的雕成了舒展怒放的玫瑰,若不是花瓣的形态和层次不同,那花珠单摆在桌上的时候,瞧去就像一朵jīng致小巧的睡莲。
牛角沉的质地比莺歌绿奇楠坚硬多了,别看这花珠只有指顶般大小,但雕起来十分艰难,这十八颗玫瑰花珠,她雕了足有五天,估计抛光打磨再雕修也需要费上一两天的时间,然后还需要在底部钻出横孔来串上丝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