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就这样安然无事的过去,次日舒欢睡到时近正午才起,揉眼的时候看见顾家两兄弟已经被再次赶去攀爬峭壁了。阳光下的山林,那危机四伏的感觉已经dàng然无存,连她自己都有些疑惑起来,觉得昨夜那半宿的胆战心惊,像是一个太过真实的梦境。
他们原本打算上山过一夜就要回去的,但舒欢的脚崴了,虽然不是多严重的伤,到底影响走路,再说下山原比上山更难,万一失足会很危险,于是顾熙然就决定在这里多待几日,等着她的脚好得差不多了再走,顺便让顾熙和多攀几回峭壁,希望能让他克服恐高的心理。
这样一来,舒欢gān脆将作息调整到了白天睡觉,晚上守夜,虽然累是累了一点,但白天所有人都有要做的事,唯独她闲着,除了偶尔在附近走走看看,采些野糙野花来编点篮子搁存东西什么的,她也就只有睡觉这一件事可gān了。
如此平静的过了两天,没有任何事qíng发生,唯有每晚守夜时,她都能听见一阵较为特别的,仿佛是什么东西在糙丛里行走的窸窣声,但是每回转头四望,总是什么也没看见,她忍不住说给杜秋他们听,结果被顾熙和嘲笑为疑神疑鬼,毕竟风chuī糙叶的动静,在密林里是少不了的,就连那黑影,也说不定是她眼花的幻觉。
其他人倒没有笑她,但她只是听见声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迹象,他们也只能认为她是太过紧张,将正常的声音联想出了神秘,顾熙然甚至让她别再守夜,还是安心睡觉的好。
舒欢执拗的不肯,不想让累了一天的他们代替自己守夜,于是到了第三天夜里,她留了个心眼,在那窸窣声响起之前,就躺在地上假装睡了,其实却微眯着眼睛,在观察密林那边的动静。
良久,那熟悉的窸窣声终于再次响起,但这一回,舒欢看见了一个黑越越的影子,从密林里慢慢的显现了出来,站在了皎洁明亮的月光底下。
那影子……
舒欢骇然的睁大了眼睛,拿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才克制住没有惊呼出声。
不是野shòu
就因为不是野shòu,她才惊骇
那月光底下的黑影,竟然是一个人
这里是深山密林,有野shòu都不奇怪了,当然偶尔遇见一个人也不是特别奇怪的事qíng,但是此人每回总在半夜出现,还鬼鬼崇崇神神秘秘的,就非常奇怪了尤其是那略显佝偻的身影,又矮又瘦,看着竟像是个发育不良的孩子。
夜半,深山,神秘的孩童身影……
舒欢还能联想到什么正常的事qíng上去?只觉身上的jī皮疙瘩一阵接一阵的泛起来,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黑影在月光底下站了片刻,没有动。
舒欢被吓得有点傻了,也没有动,直到她反应过来,想在不惊动那黑影的qíng况下,悄悄伸手过去推醒杜秋时,那黑影终于动了,腿脚十分灵活的往火堆这边跑来,她能逐渐清楚的看到,那的确是一个孩童,但是披头散发的样子,简直有如鬼魅……
再也忍不住,她也不管会不会惊动那黑影了,伸手过去就没命的推摇杜秋。
杜秋睡觉很警醒,立刻就被她推得醒了,一睁眼,恰好看见那个神秘人跑到离火堆一丈远的地方,于是想都没想,一跃而起,追扑了过去。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蓦然刺破静寂的黑夜。
顾熙然在睡梦中都觉得心里一抽,翻身坐起时,看见舒欢微张着嘴,怔怔的盯着一个方向发呆。
那尖叫声不是她发出来的,而是那个被杜秋捉住的人,此刻正激烈的挣扎着,不断的发出一阵高似一阵的尖叫声,惊得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若是再让这人如此尖叫下去,没准会惊来什么野shòu,于是杜秋十分果断从衣裳上撕了一块布,塞进那人嘴里,堵住了那刺耳的声音,再将之拎到了火堆边上。
他们这才看清了那人的形容——
披散着结成一络一络的油腻头发,浑身一袭脏得已经分不出颜色的破衣烂裳,连脸上都糊着泥污,瞧不清容貌,唯有那双被火光映得熠熠生辉的双眸清晰可见,但是目光里带着极度的惊慌和恐惧,看着他们的样子,仿佛看见了食人的野shòu。
天
舒欢再次捂住了嘴,这人不是她想象中的鬼魅山jīng,竟是个年纪尚幼的孩子,而且从破烂脏污的衣裳上能够依稀辨出,这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