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看着郝淑芬很好心地加了一句提醒:“如果是致人耳穿孔的话,就是轻伤,按情况会处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拘役,而轻伤的范围并不止限于耳穿孔这一种,如果把人打得口唇肿起不能进食之类的,都可以算是轻伤。当然,这要由法医来鉴定。”
“就算不是轻伤,造成了轻微伤,比如打得人脸肿了、胳膊肿了之类的——我只是打个比方,那一样要负责任的,赔偿是肯定的,我们警察局也会对施暴行的人进行行政拘留并会罚款,以教育施暴人。”
郝淑芬的嘴巴张大了,她知道事情被李紫姗闹大了,却也没有想到会闹到这么大,不就是打了李紫姗几下子嘛,自小到大她不知道打过李紫姗多少下,不要说是胳膊肿了,就是屁股打得李紫姗多半个月不敢坐下都是有的。
她真的不知道打“女儿”还会犯法的。
紫姗也不懂这些,听到张红的话微微点头:“谢谢张警官。”
“你不要吓人,李紫姗。”李荣轩过去抱住了郝淑芬:“打两下就能耳穿孔,你是纸做的吗?你……”他看得出来母亲被吓坏了,想好好地安抚母亲也想给李紫姗个警告,不要当他是个三岁的孩子耍。
林虎风看了一眼李荣轩:“耳穿孔很容易就会造成,有时候不需要两下,只要一掌就足够了,甚至于,不需要你用尽全身的力气都能造成这种轻伤。而且,打人是不对的。”他因李荣轩的话又皱起了眉头。
因为就凭李荣轩和郝淑芬母子的话,他就能推论出这对母子肯定不是第一次打受害人,打完人不知道错,还以家人为由百般抵赖的人,是真的太让人讨厌了。
“就算她穿孔了也和我们无关的。”李荣轩叫起来,用力地拉一拉他母亲的手:“不能她说就是我们打的。警官你们看到我们打她耳朵了吗?我们只是一时气急拉扯她几下……”打人就要负上刑事责任,那他不承认谁能拿他怎么办。
他瞪了不远处的几个人一眼:“如果有人敢伙同李紫姗诬陷我们母子,我只要不死定会好好地找那人算账的。”赤裸裸的威胁让那几个病人家属变了色,也让林虎风和张红脸上现出了怒色来。
紫姗回头看向李荣轩:“你们打我这里的人都看到了,而且这里还有监控录像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指了指角落上的摄像头:“不需要谁来做证,那里面已经录下了所有的、有关你的罪证。”
李荣轩抬头的时候,一个没有拉住郝淑芬的身子就差点跌到地上,她真的没有想到教训李紫姗几下子,会给她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张红看向郝淑芬:“你打人的事情,需要和我们回队里配合我们调查一下,至于是不是轻伤,自有法医会鉴定的——法医的鉴定书没有下来前,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最后一句话算是安慰吗?
反正郝淑芬听到后吓得身子软软的,顺着儿子的身子滑向地下,李荣轩再怎么用力也拉不起来她。在李家横行了半辈子的郝淑芬从来不知道,自己最为得意的事情居然让她有了牢狱之灾。
曾经,她是多么自豪于能把李紫姗“治”得服服帖帖,多么得意于能把李紫姗赶出李家的大门。
法律,这个从来没有在她打人时出现的字眼儿,现在明晃晃地出现,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要受到制裁。
紫姗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就算不是轻伤,轻微伤也是有的,我想,你总要被拘几天,而且还要破些财了。”
她没有半分的得意,也没有半点的高兴。想起自己被郝淑芬打骂的那些日子,想到自己曾经那么无助的童年——郝淑芬早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今天这个日子来得真的太晚了些。
但,总算是来了。每个人做错事情总要付出代价,这就是紫姗想要的公平。
郝淑芬的泪水把脸上的妆弄糊了,白的、粉的混在一起,一张原本看上去还可以的脸,如今变得如同小丑一般:“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紫姗看着她:“法律不是我爸,不是你说一句你错了就能让你平安无事的过关。”
李荣轩拉住母亲:“不,不,不是我妈的错,是李紫姗,她要抢我爸的遗产。”
紫姗没有生气,只是看着他轻轻地说:“我想你和你母亲可能误会了一件事情,警官们不会只是为你们扰了医院的秩序而来——我看,两位警官可不是民警,他们应该是刑警。李荣轩,你不会是忘了自己刚刚做过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