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老了、病了之后,听到有人说他的小妾有异心,他不相信:他那么精明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看错人?其实,他是不敢面对他的家里其实和旁人是一样的,妻妾之间也一样不和,也一样有争斗,只是因为妻子手段高才能让他原来有个安静的生活,只让他见识到了一点吃醋的小事儿.而没有让他为那些争风的大斗烦过一点心。
想想他的儿子只有三位,自小三以下再无妾侍有孩子,绝不可能是他的妻子所为.那就是有某个妾侍动了手脚,自然是为他生过孩子的人动得手脚吧?现在根本不用多想、深想,那自然只有他心爱的二姨娘才会下这个毒手,因为她有儿子嘛。
此时容老爷忽然想起容夫人曾经提醒过他,忽然想起二儿子连璧也曾说过,可是他不肯相信、因为他认定上天可能只让他有三个儿子:想一想那些妻妾争斗的家中,儿子斜是生下来不少,可是活下来的儿子还不如他多。
有什么东西在啃容老爷的心,想到和他天人永隔的妻子,他的心被啃得更快、更多,可是那叫做痛吗?他不知道,可是他流出来的泪水浸湿了他的枕:悔之晚矣。
自妻子去世后,他每天每天的在床上躺着,总是无事就睡就为了能在梦中见妻子一面,可是妻子却从来没有到他梦中来过,从来没有来过。
想到这里,容老爷感觉自己心中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空荡荡的让他感觉说不出来的痛;但是他只能躺着,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不管他有多悔、多痛、他就算是想以死谢罪也做不到,他只能这样躺着,看着床帐数着他的过错一天一天看着时间流过。
二姑娘根本没有看床上的父亲,她和父亲并不亲近,因为父亲不怎么喜欢不爱说话的她,父女之情淡薄的可以;她一直在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只希望容连士的惨叫快此停下来,只希望她的大伯娘能快些赶过来。
终于,她听到了:”上前把她拖开!“声音虽然有些发颤,但的的确确是她大伯娘的声音。
容大夫人赶到
###会是这个样子,她也被吓得不轻.但是眼下###慌,只能强自镇定着让人把二夫人拖开。
可是二夫人却还是拼命挣着要去咬容连士,容大夫人喝道:”泼醒她,泼不醒就打醒她!“
水泼了,家仆也上前打了二夫人,可是依然没有清醒过来;家仆无奈的看向容大夫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打不醒你们不会打晕她。“容大夫人揉额头,什么时候这些家仆这么笨了?不是笨了,只是家仆也被二夫人吓到了而已,脑子根本不知道转动。
容连士现在也不疯了、也不狂了,也没有狠厉劲儿了,不停的哭叫:”救我,痛死我了,救我啊,我不要被姨娘吃掉。“他是被二夫人吓破了胆,现在不要说是让他杀人了,就是让他杀虫子他也绝对不敢。
看一眼吓得几乎要疯掉的容连士,容大夫人只道:”堵上他的嘴。“现在她满心里都在担心红锦,哪有心思处置这对恶毒的母子?
而且在她的眼中,母子相残定是老天看不过去给他们母子的教训。
让人扶着三夫人进去把二姑娘叫出来,又吩咐丫头伺候好容老爷,容大夫人把打晕绑起来的二夫人扔到柴房里,带着人急急赶去红锦的院子:如果不是杀人要摊上官司,她真要让人把二夫人活活打杀算了。
屋里已经传出了红锦的叫声,只是叫声开始便底气不足,现在更是弱得不仔细听都听不到,这让容连城急得捶过了柱子,也踢过了墙,最后就把头往墙上撞了。
屋里端出来的水都是发乌的,虽然渐渐的血色越来越重但是看着那好像总也端不完的血水,容连城的心头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他情愿那箭射到了他的身上。
锦儿为什么要救他!他一拳又捶到柱子上。
终于稳婆出来了,她看看容连城:”孩子下来了;“顿了顿:”可惜了,是个男孩子;那箭自孩子的身体穿了过去……“
容大夫人进门就听到稳婆这话,连忙喝止道:”妈妈辛苦了,来人扶妈妈去歇一歇,拿二两赏银给妈妈。“她过去又对靠在柱子上闭目不语的容连城道:”城儿,你们还年轻……“
容连城只是弱弱的问道:”内子,怎么样了?“他有些不敢问,因为那稳婆一直没有说。
稳婆闻言看看容大夫人,张张嘴又合上了,她也知道自己刚刚多嘴了,现在也不知道那话当说还是不当说。她一如此不要说是容连城了,连容大夫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