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瑗噗嗤笑出来。
不过那次过后,诚哥儿的确没有再往小丫鬟衣领里丢虫子。
不过,他爱上了盛家的池塘。
有天午后,盛昌侯歇了会午觉,让乳娘服侍诚哥儿,在暖阁里睡觉。乳娘也困,一屋子丫鬟也打盹,诚哥儿趁人不备,就迈着小腿跑了出去。
他直奔沐恩院不远处的水池去了。
见四下无人,一头砸了进去。
正好三奶奶身边的小丫鬟从外头回来,看见了,吓得尖叫声声,把歇在沐恩院东次间的三爷吵醒了。
三爷急忙奔了出来,把诚哥儿捞了上来。
这下子,阖府都惊动了,盛昌侯让人把乳娘和几个服侍的丫鬟都拉出去各打三十棍。
盛夫人和东瑗死命求着,盛昌侯才同意各打十棍。
诚哥儿则一脸惊慌看着满屋子担忧的人,小声嘀咕道:“祖父,乔妈妈和竹桃去了哪里?”
竹桃是服侍他的人之一。
盛昌侯无比宠溺搂住诚哥儿,笑道:“她们出去了。以后祖父另外寻几个人服侍诚哥儿好不好?”
诚哥儿摇头似拨浪鼓:“我不要旁人,乔妈妈和竹桃好,我要乔妈妈和竹桃……”
“好好,回头还让她们服侍诚哥儿……”盛昌侯眉开眼笑。
太医也来诚哥儿瞧过,说他没事,开几副压惊的药就好了。
晚夕东瑗和盛修颐回到静摄院时,两人都是满身疲惫。
着实太累了,被诚哥儿这么一吓,东瑗感觉魂不归位。回来洗了澡,才感觉好多了。
盛修颐也洗漱一番,夫妻俩躺下后,他对东瑗道:“诚哥儿简直无法无天,他根本没个怕处…….”
东瑗也点头。
谁家不满两岁的孩子直接往池塘里跳?
“天和,咱们还是接过来养着,爹爹着实太宠溺他……”东瑗道。
盛修颐就不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件事过去没几日,又听说诚哥儿把盛昌侯最喜欢的一只画眉弄死了。
他趁着盛昌侯出去的功夫,让丫鬟把鸟笼子取下来,然后把画眉往水缸里呛。那可怜的画眉就死在他手里,旁边的丫鬟们还不敢多言。
盛昌侯回来,也是肉疼,他着实喜欢那只鸟。
可诚哥儿可怜兮兮的说:“祖父出去了,我怕它渴着……”
盛昌侯立马眉开眼笑:“哎哟,诚哥儿真懂事!”
这回不仅仅东瑗,就连盛夫人、盛修颐和三爷也是一脸黑线。
平日里小丫鬟伺候那画眉时不小心撒了点水在画眉身上,盛昌侯就要骂那小丫鬟几句。如今诚哥儿直接把画眉呛死了,盛昌侯还夸诚哥儿懂事!
他真是夸得下去啊!
回去的路上,三爷语重心长对盛修颐道:“大哥,爹爹对诚哥儿可跟咱们兄弟不同啊。诚哥儿跟在爹爹身边,将来谁管束得了他?”
这话是说,诚哥儿要被盛昌侯养成纨绔子弟。
盛修颐何尝不知道,他叹了口气。
回到静摄院,他就跟东瑗道:“诚哥儿还是接回来。爹爹着实…….太宠溺他了……”
这是当初东瑗告诉盛修颐的话,盛修颐终于还了回来。
第二天,盛修颐就开口说要接诚哥儿回去的话,被盛昌侯一顿臭骂:“诚哥儿是你儿子,难道不是我孙儿?我会害他,把他往下流引?孩子年纪小,不过是点趣事,你们当多大事!下次再来说这话,你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盛修颐空有满腹文采,在盛昌侯这个霸道老头面前,一点主意也没有,被盛昌侯骂的毫无还口之力。
盛修颐都吃了排揎,东瑗自然不敢再去触霉头,夫妻俩一筹莫展。
两人商议了半晌,还是从盛夫人身上下手。
不成想,盛夫人是站在盛昌侯那边的。
她道:“你爹爹一生也没有现在过得开怀,从前不是带兵打仗,就是操心政事,如今好不容易闲下来,你们非要如此惹得他不高兴?”
“娘,爹爹养着诚哥儿,我们自然是高兴的。”东瑗道,“可您也瞧见了,诚哥儿跑去凫水,爹爹不说诚哥儿,只罚身边服侍的人;诚哥儿做错了事,叫声祖父,爹爹就不顾了……长此下去……”
“你啊,太多心了。”盛夫人打断东瑗的话,“当初颐哥儿的祖父比你爹爹还要宠爱颐哥儿。你看颐哥儿现在这样,他小时候可是比诚哥儿还要调皮。孩子才一岁多,你们到底在多心些什么啊?”
东瑗就彻底无语了,苦笑看着盛修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