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瑗忙放下剪刀,去了盛夫人的元阳阁。
而后,婆媳俩去了外院,接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又给了那公公些许回礼。
回到内院,盛夫人和东瑗让人把皇后娘娘赏的东西拿进来瞧。
皇后赏的东西不少。有一顶精致的灰鼠皮绒帽,玄青色的牡丹花开纹,很适合盛夫人戴;两只崭新的黄铜盘螭手炉,轻巧好看,手柄上还用红宝石装饰成蝴蝶模样,大方又贵重;还有几块暖玉和一柄如意。
“都是借了你的光。”盛夫人笑着对东瑗道。“天气一寒,娘娘就想着你,才赏了这些东西。”
的确是因为东瑗,却绝对不是盛夫人想的那般姊妹情深。
东瑗也不想辩解,笑着拿起拿顶灰鼠皮绒帽给盛夫人戴:“您试试这个暖和不暖和?”
盛夫人身边的康妈妈和香橼就帮着盛夫人摘了头上的帽子,换了这顶绒帽。
正好合适,不大不小,盛夫人笑道:“暖和极了,还轻巧。宫里的东西就是比咱们用的巧些。”
“那您别摘下来,免得冻了头。”东瑗笑道,“我刚刚还翻出家里祖母给的毡绒,准备替您做顶帽子。如今有了这个,我改替您做个护手吧。”
盛夫人一听这话,眼睛里就堆满了笑。她嗔怪东瑗:“这样冷的天儿,家里事事你操心,还要带着诚哥儿,做那些东西干什么?我这里又不是缺少绒帽?不用不用,帽子、护手,娘这里多得用不过来……”
“您这里是您的,我做的是我的。”东瑗笑道,“您别嫌弃不好就成。”
而后不给盛夫人拒绝的机会,又问她:“这手炉我拿一个,给二弟妹一个,您看成么?”
“你都拿着。”盛夫人道,“家里还少手炉么?这是娘娘赏的,你留着自己用。”
“我也不少这些。”东瑗笑道,吩咐香橼把其中一个铜手炉包好,等会儿给二奶奶送去。
剩下的暖玉东瑗拿了一块,其他的全部留给盛夫人。
盛夫人见她的确是诚心,也懒得和她推来推去的,就让康妈妈都收起来。将来自己去了,这些东西还是留给东瑗的,不过是暂时替她保管,犯不着为这个和东瑗推辞。
况且东瑗陪嫁丰厚,这些东西虽然精贵,却也入不了她的眼。
皇后娘娘赏赐东西,无非是提醒东瑗该找个理由进宫去看望娘娘了。有了这次赏赐,东瑗难道不该进宫去谢恩?
皇后大约还是想知道太子选妃的最新进展。
东瑗也不知道。
回到静摄院,东瑗让蔷薇把这个手炉里添了新炭,摆在炕几上比较明显的地方。而她自己,继续替盛乐郝坐着马褂。
晚夕盛修颐回来,见她埋头做针线,就问她做什么。
“天气冷了,给娘和孩子们做些小东西。”东瑗头也不抬回答道,“去年我怀着诚哥儿,也没有精力做这些,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的。”
盛修颐见她一直垂首,就伸手把她的针线夺过来,道:“歇会吧,脖子不酸么?”
他一说,东瑗真的觉得脖子酸的厉害。
她抬头晃了晃脖子,轻轻捶了几下后颈,很听话的放了针线。而后,就把皇后娘娘今日赏的手炉拿出来捧在手里,还问盛修颐:“这个手炉好看么?”
盛修颐没有发现这个手炉和家里的有什么不同。他看了看,问道:“谁给的?手炉而已,花这么多心思……”
他是说这个手炉的装饰太过于豪华,刻纹又太过于精致,有些本末倒置。手炉不过是用来暖手的,差不多就行。
“娘娘赏的。”东瑗笑着,把今日皇后娘娘赏赐东西的事说了一遍,又道,“我明日递牌子,进宫去谢恩。”
盛修颐顿时明白皇后的用意,也明白东瑗想问什么。
他犹豫片刻才道:“太子选妃的事,只怕暂时定不下来……”
东瑗问:“不是说陛下很着急此事么?怎么到现在还是定不下来?陛下和朝中大臣的意思呢?”
“还在商榷。”盛修颐道,“这其中关系颇大。我只是太子少师,陛下若是问我,我自然会推荐薛家小姐。只是……”
东瑗微微沉默。
“陛下要学前朝,撤了太傅之职,组内阁辅政……”盛修颐半晌才道,“薛老侯爷不同意。薛老侯爷的意思是,每次的改变必然有动荡。陛下身子不好,太子年幼。倘若陛下百年,主少臣疑,朝政不稳。这个当口若是撤太傅、组内阁,只怕……”
原来还有这件事搀和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