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撑不住了,咬一咬牙。主动出言问道:“请问皇上有什么话要问臣妾的?”
杜齐翼看火候差不多了,这才重重地“哼”了一声,问道:“那日,你来看玉妃,她跟你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跟朕说清楚。如有一丝隐瞒,朕定不轻饶。”
叶琢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看那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杜齐翼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她虽然满眼的疑惑。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将那天的话重复了一遍。
当然,叶琢所说的话,并不是她跟顾尘所聊的话题。叶琢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在这焦虑的两天里。她就把会出现的种种状况都一一想过了,并做了应对之策。
现在她所说的这些对话,都是根据她跟顾尘聊天时的时间长短、表情动作所精心揣摩出来的对话。无非是顾尘关心她的婚后生活,而她对顾尘说的自己担心杜浩然纳妾、又担心婆婆不喜欢她这些话题。以她跟顾尘的关系。两个女人聊这样的话题,再正常不过了。
“后来玉妃还叫了弈儿去,谈了什么?”杜齐翼又问。
“就是叫他对我好。不许他随意纳妾……”叶琢嚅嚅地道。
杜齐翼听完这话,只是两眼冷冷地看着叶琢,并没有说话。
叶琢说完这段话,虽然还是有些惶恐,但已不如刚才那么害怕了。
不过在杜齐翼冷冷的注视下,她渐渐又不安起来。最后像是为了摆脱这种害怕似的,她似乎下了决心,一咬牙,抬起头问道:“皇上,可是……可是玉妃娘娘出了什么事?”
“出什么事?你觉得她能出什么事?”杜齐翼眼睛一眯。
叶琢对他这种吓唬弱女子的做法很不齿,但表面上仍装作被吓着了似的,连忙摇头,小声道:“我……我怎么知道?”似乎吓得连御前的礼仪都忘了,自称起“我”来。
“你师父,她失踪了。”杜齐翼盯着她,忽然道。
“什么?”叶琢惊叫起来。两眼瞪着杜齐翼,满眼的不可置信。
好半天,她才颤抖着嘴唇,艰难地道:“怎么会?为什么?我师父她为什么会失踪?”
说着,她的泪水慢慢溢了出来,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强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杜齐翼看她的神情不像作伪,而且像叶琢这样出身的女子,不可能敢在他面前演戏。他轻叹一声,心里排除了叶琢的嫌疑。
“好了,你回去吧。”他的声音缓和下来,“不过玉妃失踪的事,不许外传,哪怕是杜弈,你都不能让他知道。叶氏,你可做得到?”
“是,我……臣妾明白。”叶琢面色恍惚地行了一礼,也不待杜齐翼发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看到叶琢这种失态,杜齐翼就更没了怀疑。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看着叶琢走出去,他忽然一下苍老了许多,伸手揉了揉额头,满脸疲惫地道:“尘儿,你到底去哪儿了?”
出了大殿,叶琢仍是一副恍惚的样子,也不理过来问她的杜浩然,直直地往外走去。直到上了马车里,她才松懈下来,舒了一口气:“成了。”
“成了?”杜浩然便知顾尘走了,问道,“皇上问你什么?”
叶琢将杜齐翼的问话说了一遍。
杜浩然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已派张迁去打听了,具体情况,一会儿就知道。”
叶琢点点头,透过车帘的缝隙望着天空,小声祈祷:“希望师父她能平安到家。”
两人回到家中,瑞王爷和瑞王妃听说此事,大吃了一惊。
大家正议论中,张迁来报:“据说是玉妃娘娘在聂贵妃的宫里失踪了。皇上大怒,将聂贵妃打入了冷宫,又派人将宫里翻了个遍,也没找着玉妃娘娘。”
叶琢跟杜浩然对视一眼,俱都暗自一喜。一切的计划都成功了。
“什么?聂贵妃被打入冷宫了?”瑞王妃惊喜地叫了起来。不过随即想到玉妃此时怕是凶多吉少。心情又沉了下来。
张迁道:“听宫里的人说是这样。本来此事不宜让人知晓,但皇上似乎乱了分寸,大怒之下,不光是对聂贵妃用了刑,那晚御林军在宫里四处搜查,也闹得挺大。第二天大公主又进宫去哭闹了一场,想要替聂贵妃求情,结果皇上恼怒之下下了旨,令她前去浮尘庵带发修行,三年内不许踏出庵门一步。这些事。宫里人都知道。虽说被宁贵妃压了下去,但大家私下里还在议论。”
瑞王妃皱皱眉:“前天十五,皇上不是在聂贵妃的紫英殿过的夜吗?玉妃怎么又会在她的紫英殿里失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