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聂博文狠了狠心,装着没看见母亲的疲劳,开口道:“娘,您先让妹妹回去。我有些事,要跟您商量。”
“嗯。”聂夫人见儿子表情严肃,显然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谊让人听见。便对聂微月道,“你先回你的院子去,没我的命令,哪里都不能去,老实呆着。等我跟你哥哥商量完事情,再发落你。”说完转头对钱嬷嬷道。“看着她,别让她再闯祸了。否则,唯你是问。”
“是,老奴遵命。”钱嬷嬷虽然心里叫苦,却也不敢有丝毫异议,让两个丫鬟搀扶着聂微月便出去了。
聂夫人又把下人都遣了下去,这才看着儿子道:“什么事,你说。”
“这一次我在南山镇,遇上了玉妃娘娘……”聂博文把在南山镇的遭遇说了一遍,又分析了局势,把杜浩然刚才的那番话也说了出来,道,“我好说歹说,跟他保证说不会出这样的事,他这才答应下来,暂时不搬。或许他还要看到我们聂家的态度,打算如何处置微月,又如何安抚叶姑娘,才做决定。”
他抬起头来:“娘,玉妃娘娘便是北派的顾大师,她这身份直到这时我才得知。她这次从宫里跑到南边来,必然有什么缘由。孩儿担心,她这次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南边分玉矿的一杯羹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杜浩然要是离开了聂家,被北派拉拢了去,您想想,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所以,还请您这段时间多多管束妹妹,别让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了。杜浩然那性子您也知道,就算是生米做成了熟饭,他不愿意娶照样不娶,可不是用权势就能压得了他屈服的。到时候,进退两难:放过他,我们聂家丢不起这个脸,妹妹的一辈子也完了;不放过他,也无济于事,除了将他推到北派那边去,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聂夫人终是女人,更是一位疼爱女儿的母亲。而且女人的思维,跟男人完全不一样。她一听这话,就满脸的不高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这是你这当哥哥的该说的话吗?还有那杜浩然,也太无礼了吧?我女儿好端端一个姑娘家,都被他说成什么样了?给男人下春药,亏他说得出口!他这话一传出去,我们聂家的姑娘还要不要做人?我女儿还能有什么清白名声?要是我在场,非啐他一口,问他个辱人清白的罪不可,你倒好,还附和着说出这样的话来!话又说回来了,杜浩然不过是一介平民,我聂府嫡家大小姐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他?不过是会赌两块石头,就狂成这样!都是你跟你父亲惯的他。”
听得这不讲道理的话,聂博文苦笑了一下。不过眼前的是自己的母亲,再不讲道理都得听着。他站了起来,低头道:“是,母亲教训的是,都是孩儿不好,不该任随他胡说,还跟着说出那样的话,请母亲责罚。”
“行了,我也不是怪你。”聂夫人见儿子站起来认错,赶紧压压手让他坐下,讪讪地道,“也是你那妹妹不争气,让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回头就好好管束教导她,再不让她做出这等事,你放心吧。”
“多谢娘。”聂博文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坐了下来。
他想了想,又道:“叶姑娘那里,娘您打算怎么做?”
聂夫人就露出奇怪的神色来:“你说这杜浩然是怎么一回事?叶姑娘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了这叶姑娘大发雷霆,还非得看咱们如何对待叶姑娘他才肯留下来。他这反应,也太过了吧?”
聂博文叹息一声:“我总觉得他对这叶姑娘有意思,可屡次问他,他都不承认,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哦?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聂夫人顿时来了精神。
聂博文就从第一次见到叶琢起,到今天这一段时间里叶琢和杜浩然的交集,都一一说给了聂夫人听,末了道:“娘,您帮分析分析浩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他真对叶姑娘有意,这倒正好解决了我们一个难题。杜浩然无论如何是不会娶微月的了,而这么久以来,咱们聂家的姑娘来来去去的都在他面前露过面,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可如果他喜欢叶姑娘,只要父亲收叶姑娘为徒,如有必要您还可以认叶姑娘为义女,然后再让她跟杜浩然成亲,这不跟他跟咱们聂家的姑娘成亲是一样的吗?这样一来,就等于把杜浩然绑在了我们聂家的战车上。像今天这种着急上火的事,就不会再发生了。”
聂夫人张开嘴,刚要说话,就见门外冲进一个穿红衣的人来,正是刚才离开的聂微月。聂微月怒气冲冲瞪着聂博文,红着眼睛嚷嚷道:“你敢让杜浩然跟别人成亲,我就去死。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