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成了亲,我也会对你失望的。”独孤棠能当老大,当然是有理由的。一,功夫压得住。二,天生领袖气魄。
采蘩道,“我刚想到,你要是娶繁花,我叫她姐姐的,你老大该叫你什么?”
央的眼睛发光了,“……”
“做梦。”独孤棠笑得刀光剑影,喀嚓——扼杀央的小小“野心”,拉着采蘩走向外帐。
“做梦都不——”许字咽了下去,采蘩呆怔看着眼前。
**十支剑,或发光或沉着,分散在帐中各处。有些脸再熟悉不过,有些脸全然陌生。
麦子上前握住采蘩的手,一言不发,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喜悦之qíng。
采蘩笑着回握,“可惜,你和吴姬错过。”
麦子却道,“没错过。昨晚吴姬姐姐作出惊人之举,我有幸送了她一程。”
“惊人之举?”采蘩昨晚是**帐里鱼戏水,哪管山外来风还是雨。
麦子腼腆,老大面前话更少,正想着如何才能答得简短又明了,她嫂子来帮忙。
丑奴开口,“昨晚魏吴姬与一北牧的汉子拼酒,说输了就嫁,持续了大半夜,结果醉于人前,让那汉子扛走了。”
采蘩知道魏吴姬打算离开,却想不到竟以这样的方式。转念一想,暗道妙计。用什么手段能让向老爷子不得不放人,又不好追究?那就是嫁人了吧。
丑奴接着道,“我小姑子当场就急了眼,要不是重任在身,估计就拔剑抢人了。后来她潜进那汉子的营帐,再出来便只字不提,连我都不说,亏得我帮她把风。”
麦子笑了笑。她的笑很无敌,令丑奴噘噘嘴,走一边去了。
“吴姬姐姐没醉。”采蘩心中有数。
“没完全醉,但说赌一把,让你放心。要是那人待她不好,还会回来找我们。”麦子低声,“那人当晚就拔营了。我打听了一下,竟没有人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道他从西边大漠来,带了两百匹骏马和数不清的皮毛,和汉商换了最好的丝绸茶叶,似乎十分富有。”
“你倒好似不放心。”看到独孤棠和那些剑主在说话,采蘩有些好奇内容,但姐妹的事也重要。
“那人来路不明,一把大胡子看着凶恶,我怕吴姬姐姐被他欺负。”麦子是不能放心。
采蘩笑,“我们三人中就你最好欺负,你不知道么?”因为善良,所以好捏。“放心吧。吴姬的厉害我们都没见识过,但这么跟那人走了肯定有把握。只不过,我就不知这再见之日,是盼着还是不盼的好了。”
说着话,采蘩目光一顿,落在一个人身上。那人没和独孤棠他们站在一起,但看着她。
麦子注意到后,知趣退开。
采蘩主动走上前去,“阿慕,语姑娘可好?”这个人是不会主动招呼她的,她能感觉。
“她已有身孕,所以不能去长安。我走时,跟我有点生气。”阿慕比以前更黑,以至于面上的刺纹看不太出来了。
比听到魏吴姬跟男人走了还惊讶,采蘩合不上嘴,“语姑娘跟你……成亲了?”有身孕?跟他生气?只有这一种可能。
“不行?”从北齐相遇开始,阿慕没给采蘩看过一次笑脸。
“行是行……”总不能多嘴语姑娘的过去,“恭喜。”采蘩也没笑。那时候是谁都没心qíng,现在是不知道怎么笑。
阿慕是她爹的儿子,这么推下来,他是她兄长。但因为她娘的一次任xing妄为,给他娘造成了痛苦,以至于父子出现隔阂,她的身份是不会受阿慕喜爱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爹跳崖的时候带的是她,不是他。一手带大的也是她,不是他。尽管大家都过得不怎么样,但至少她有爹他没爹,心里会有很大的落差。
“我来不是认亲的。”阿慕果然这么说。
“嗯。我俩都大了,亲人也都已经不在,突然认兄妹是很别扭,彼此知道就行了。”采蘩加一句,“好好对语姑娘,她过去很苦。”
“这不用你说。”阿慕神qíng冷然,“一路上听了你不少事,似乎爹教了你很多东西,但我从爹那儿学到的就是别三心二意让家人伤心。”
听听,话里有多大的埋怨,但采蘩不能指责他小气,就像紫鹛把她抛给爹,她也不能原谅亲娘,然而有一句还得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