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鹛望着他,眼中有些悯然,“乔儿,有些事不必深想。事已至此,就算找出那女人毒害你的原因,又有什么意义呢?”
“楼主!”姬三却不甘心,“她下毒既然不是报复我娘,那就是一定要我死。一个孩子能阻碍她什么?”
“别想了!”紫鹛却严厉起来,“她已经死了,你也中了无夏。找出真相不能帮你解毒,所以不要làng费宝贵的时间。听好,我可能会找出无夏的解法,但还需要时日,你如今要做要想的,就是尽可能延长自己的xing命,直到我成功为止。这是一瓶解毒丹,每日服用三颗,每用一颗要以我教你的心法调息一个时辰。再不能以身试毒,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紫鹛留下药瓶。往门口走去。
“楼主还会再来么?”姬三追步。
“我从来没打算一走了之。心法终不能拔蛊,这几年一直在寻找无夏的解法,因为没有收获。所以才不出现。如今你就在她身边,倒也好,省得我跑来跑去。”美人已杳,但留香。
她身边?谁身边?姬三望着敞开的房门,一头雾水。
采蘩这时二度入狱。人说熟门熟路。但她第二次来,却发现这回邻居很难相处。
邻居是谁?
定国公续弦,本事很大,给自己赚了个一品夫人,也被封为定国公夫人,董瑛是也。因为还没开审没定罪。在礼法上,还是采蘩的婆婆大人。
婆媳问题,一向难处理。而这个婆婆对自己丈夫的儿子还非常痛恨。那对儿媳妇就更恨之入骨了。采蘩一来,董瑛就开始骂,从小贱人到**dàng妇,骂了三刻都没重复过一个词。骂得这片牢房鸦雀无声,人人欣赏一名贵夫人坠落成粗鄙不堪。与市井的刁钻大婶没两样。
等董瑛停下来歇口气,就听到有人感慨一句。
“原来豪门大宅里的夫人也是普通女人。千金教养也就那么回事,该骂娘还得骂娘。”
董瑛完全顾不得仪态,“千金小姐怎么了?豪门夫人怎么了?受了冤气不能说委屈啊?”她在娘家时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人,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以为遇到独孤遨的那个避雨山dòng是这辈子经历过的最脏最臭,怎料到会被关进大牢里?山dòng和牢狱一比,简直是天堂了。
不过,邻居难相处就gān脆不相处,采蘩任董瑛大喷口水与其他人轮番斗嘴皮子,却好似事不关己,闭目养神,直到成大姐来提她上堂。
董瑛仿佛笃定自己会安然无恙,兴起骂道,“贱人出身也敢充大小姐,上堂就是二十棍,打得你魂魄飞,再不能勾引男人。”
成大姐想训两句,却被采蘩拉了,摇头让她不用理会。
出去后,成大姐道,“少夫人好宽的心,换了是我,跟她对骂,掐脖子拉头发让她喊救命,非要她下跪求饶不行。”
“不必和要倒霉的人计较,会跟她一块儿倒霉的。”采蘩说完,问成大姐,“我没看见东葛夫人。”
成大姐俯耳悄声道,“huáng大人的捕令让余相扣下了,所以沈氏可以直接上堂。少夫人小心,她有余相撑腰,必定处处刁难于你。好在董典正让皇上换了,成了庄王监审。”
“董典正不是副审了?”虽然希望如此,但采蘩还是没想到真会发生。
“不是了。皇上说董氏涉嫌谋害继子女,而你又是独孤棠之妻,人qíng关系上过于牵扯,所以让董典正在家中避疑。庄王在大公子一案上表现公正卓见,因此提他为监审,等于比huáng大人这个主审更有决定权。这不,他说提审少夫人无需镣铐,少夫人有福。”成大姐道。
那个处处跟自己对着的庄王。采蘩可不敢说自己有福,只想不会跟他在公堂上吵起来吧。
时隔十日,再次上堂,她却看到了那一张张两世难忘的面孔。坐在堂下,一脸jian相的山羊胡是浙州府尹。府尹身后是当年搜出账本和银票的捕头和记录案qíng的书官。府尹之下站着几个衙差。另一边是沈府的人。连自己夫人的侄女都霸占为妾的沈大老爷。沈大老爷的心腹,账房总管事,也是她爹的上司。沈珍珍的另外三个大丫头,其中有两个后来成了东葛的妾室。还有沈府的几个仆人,当初指证亲见她爹偷盗或造假账的。沈珍珍却站在她并排的地方,也是堂中央。统统来齐了。
很好。采蘩握紧双拳,对堂上高坐着的庄王和huáng明跪下,声音明亮,“童氏见过庄王爷,huáng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