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皇上能允你带我进国公府,并当众承认我们是夫妻,全冲着你能为他效忠的份上。要是关键时候用不上你,什么好处都会收回去。”采蘩心里十分清楚,“你帮皇上越多,今后我的日子就平坦。就说近的。明天开始要审的案子,皇上的态度可以决定最后的结果。我冤,我不冤,公道自在人心,却也是天子一句话的事。”
独孤棠哼了哼。不是哼老婆,是哼世道。但他知道,她说得一点不错,对天子耍xing子。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等事了了——”
“嗯,我跟你上山下海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去。”她时刻准备着。
却临时有些小作恶心态,采蘩故意问邈手,“大夫,我夫君到底能不能dòng房?要是你说行,兴许我会改主意。”
独孤棠双眼灼灼,看得邈手感觉自己是砧板上一块ròu,想屈服,又顶住压力,“老大臂伤溃烂。额头烧热,是邪病入体的症兆。需要立刻敷药服药,不宜——”这女子脸不红,他gān咳,佩服之至,“不宜行房,最好养上三五七日。”
“什么叫三五七日?”从没发现兄弟是自己幸福的障碍。
邈手心里有数,但他是医者。“就是根据每个人不同的恢复程度,需要禁yù的时间长短也不同。”惹毛了他,什么话都敢说。“以老大你如此迫切要dòng房的心qíng,应该会出现奇迹般的复原力,我赌三日。”
对独孤棠没好气,对采蘩笑眯眯,邈手jiāo给她两个瓶子,说是一个外伤药,一个内服丸。又开了药方,让她不要耽搁,要尽快熬药,否则高烧不退药石罔顾。说好明日一早再来,邈手背药箱,也不和独孤棠打招呼,走了。
这院子里的人差不动也不想差,采蘩连忙派了丁大丁二去抓药,自己为独孤棠敷药。丫头们识趣,一齐退下又带上了门,留两人独处。
采蘩刚才还说服独孤棠去他姐夫那儿,听了邈手的叮咛却又担心,在他额头上一探,吓了一跳,真是烫得厉害。而且,身上也烫。
“在纸市那会儿,你的手根本就不烫。”手牵手一起走的,她手感很敏锐,不可能没有察觉。
独孤棠轻描淡写,“不要听邈手吓唬你,我要是伤得那么重,苏徊让我去姐夫那儿时,他就会阻止。”不让他dòng房,那是纯粹眼红。
“吃药吧。”采蘩倒了温水给他,又洗净双手帮他上药。
那外伤药也不知道什么制的,一沾伤口就咕咕冒小气泡,被邈手才清理过,却有鲜红血滴翻上来,看得她都疼,再想涂药就很犹豫。
但独孤棠眉头不皱一下,“看着吓人却一点不疼,采蘩姑娘那么大胆子,千万别在这里软了手。”调侃她,却也是安慰她。
“夫君真是给我无尽的勇气。”采蘩笑了,手上继续,还加大力度加快速度。
独孤棠嘶地倒抽一口冷气。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他抽完气,采蘩也涂完了。本来要重新换gān净棉布,她却迟迟不动。
“帮我拉好这头,我自己来。”独孤棠抬左臂,右手绕布条,没一会儿就包好了,“打结你会吧?”
采蘩斜他一眼,“这就开始嫌弃我了?”她刚才只是在想,包扎的原理跟她绕茧子的原理是不是差不多的。
“不敢。”独孤棠将布条另一头jiāo给采蘩,“该自己动手时不要依赖旁人,我不残不缺的。不过,麻烦我家的巧手娘子收个尾。”
采蘩坐在他肩旁打完结,抬头落进那双宝石般璀璨的眸光里,心不由怦怦乱跳,想要站起来离他远点,却见他笑了一下。那笑,让她不退反进,凑在他面前挑衅眯眼。
“独孤棠,你笑我吗?”
独孤棠笑不止,“采蘩姑娘是否又让我勾了心魂?恨不得落荒而逃,偏偏自尊不肯让步。”
是啊是啊,她喜欢他,所以他看自己一眼,就能心肝乱颤,冰化成水,魂都飞到天外去了。不过,她可不想那么容易承认。
“独孤棠,你勾之,我该如何回你?”面若桃花,眼儿抹媚,红唇吐chūn。
独孤棠的目光渐渐深幽,心神迷乱而不自知,“反勾之?”
“错了。”采蘩起身却不是要走,旋半圈落在独孤棠怀里,额头顶额头,双眼对双眼,“是被你勾——”俏皮的舌尖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