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说话?你三哥夸我明艳照人呢。”采蘩笑着,伸手摸摸他的头·也是仔细打量,“你好像长高了。”
“三哥跟你说客气话,你都听不出来?”啧啧有声,小老头儿的脑袋却任采蘩揉,“你出门都多久了,要是没长高,那可怎么得了。姐姐——”很多事想问,因为大家都当他小孩子,什么也不跟他说。
“别急,那一路上的经历今后跟你慢慢说。”采蘩看得出来·不过,“你还是先说你三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钥立刻紧皱眉头,等丫头们都下去,才说道,“大伯母突然将铺子的账jiāo给三姐,据说是大伯的意思。你也知道,大伯一向疼三姐姐得很。而祖母是乐见其成。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横竖盈利归公中,在我成年以前伸不上手。可是大概过了一个月,三姐就跟冯斡·尤新,还有都海闹起不愉快,说他们故意将铺子惨淡经营·账本也做得乱七八糟,甚至把这事闹到了祖父和大伯那儿。”
“好心计啊。多半还说冯斡他们欺负你年纪小不懂营生,盈利又是进姬府,不是四房,而没人能管得了,所以就可以胡来一气。”采蘩冷笑。
“姐姐说得正是。祖父和大伯为此和我商量,说没有主子盯着下面的人,终究不是长远之计·问我是否能让三姐监看着铺子。所谓监看·就是有什么不妥的,可以及时发现·再告诉我知道,由我决定如何做。因此·铺子还是我们四房的,三姐也不能改变什么。”姬钥道。
采蘩哼了哼,“她怎么不能改变了?只要她觉得不妥,就来跟你说。你可以拒绝一次两次,能一直拒绝下去吗?长辈一定会以为你孩子心xing,故意为难你三姐,也就是故意跟家里过不去。你答应了吗?”
姬钥咧开嘴笑,“没有,我说大姐你不在,这事我不能做主,等你回来再说。三姐说铺子的事不归你管,我就撒泼任xing,大闹了一番。不是个个把我当小孩子吗?和小孩子有何道理可说?”
采蘩翘起大拇指,“聪明。有时候想法不能太正,不然让人当成傻瓜了。”
“不过三姐瞅准我那么闹,在长辈们面前说我到底是孩子,分不清好坏,更容易被底下人蒙骗。她还说,只要铺子jiāo给她来营,每年至少缴公中五万两,而不是之前预计的两万两。说实话,姐姐要再不回来,我也顶不住了。”营生买卖这些事还真不是他的qiáng项。
“五万两?”采蘩挑起眉,“我也说句实话,你三姐真挺厉害的,居然看出了这十间铺子的真正价值。”
“呃?”姬钥一愣,“姐姐什么意思?”
“你娘管着这些铺子的时候,每年进项六万两。”采蘩好整以暇。
“——”姬钥吃惊问道,“可每月账本上的纯收只有两千两不到。”
“那是冯斡他们将大部分的利润转为铺子再投入的本金,当成固定资产藏起来了。你以为你的外祖父外祖母,我的祖父祖母,那么大方,把属于自己孙子孙女的银子送给别人挥霍?能给姬氏每年白送两万银子,已是极致了。”在随军之前,采蘩以找出账本中所藏的利润为乐趣,学得津津有味,孜孜不倦。
“三姐一定发现了。”怪不得说商人多狡诈。
“发现也没用。转利润为本金,这是扩大营生的决策,并非虚报或假账。她只能gān看着,或者就是像现在这样,把事qíng闹大,争取更多对铺子的主动权。不过,除非童家松口,她再折腾也是白费力气。你三姐也许能哄得你大伯,大伯母,还有老爷子和老夫人团团转,但出了姬府大门,未必有人买账。而且,我既然回来了,她若窜上撒野,自不会由着她。”就算姬莲毒,姬莲周围的人都毒,采蘩也不怕。有人送她几样防身的小玩意,她本以为没地方用。
“姐姐,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上回她差点害死你,你可别忘了。如今的三姐跟以前大不同,大概是在长辈们面前受宠,府里人人巴结着,她说话极有份量。”姬钥一点都不想靠近姬莲了。
“你们一个个把她说得那么厉害,我都想亲眼见识见识了。”采蘩一拍桌,唤外面守着的丫头们进来,准备去老夫人那儿。
姬钥无奈,“姐姐,你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