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到你出面了。”她想让于良到身前去。
于良没心qíng搭理她。这一趟随军,他失去了师父,失去了心仅的女子,简直要成为再也抬不起头的耷拉小伙了。
采蘩暗自叹口气,她gān脘当师姐罢,又不得不自己上“想不到五公子亲自来迎,请受我等一礼。”微微屈膝而过,无视于良的直立。
“采蘩姑娘不必客气。兰烨奉皇上之命任北江洲大营军师,也才刚到没几天。正和秋路商议营救你们之事,不料今早就收到隶公大营送来的快信,说你们已被救出,今日返陈。如此喜事,兰烨自然要亲来。”向琚说话从来完满。
“多谢。”采蘩见他只字不提师父,有些奇怪。
“什么喜事?我师父死了!”于良没好气喊一声,还不算糊涂,加一句“语姑娘也遭了不测。”
向琚的神qíng是真吃惊大人和语姑娘他们亡故了吗?”船还停着,他以为采蘩于良两人先下来。
“信上未说吗?”采蘩问道,回身看看站在舢板上的央。
央耸耸肩,面上笑嘻嘻,怎么看都不无辜“苏徊写的,我可不知道。”一眼不看向琚,双手对采蘩抱拳“我走了,你好好保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定有再见面的时候,所以你那些小女子的心思别太多。”
这话说得古怪,采蘩却听得明白,笑而不答,目送船离岸。
“看来采蘩姑娘与周人相处甚欢。”向琚的笑意浅浮于面。
“他们是我和师兄的救命恩人,又处了些时日,的确融洽。”采蘩回过头来“听说四皇子被救也多亏了周人。如今齐地纷乱,周陈还能相安无事,实在是两国百姓的福气。”
向琚墨眉一挑,缓缓说道“等回了营地,姑娘休息一下,再同我们说说整件事的经过。兰烨委实没想到左大人竟然遇害。齐人此番劫四皇子囚官员,简直藐视我南陈天威。皇上震怒之极,已令江南所有守军备战。”
“我倒是不累,上车就可说给五公子听。”采蘩自行往马车走“至于我师兄,骑马即可。”于良需要颠一颠,颠着就把难过的事都忘了。
向琚望着采蘩的背影,她曾经不肯与他同车,这时却还遣开她师兄?但,不容他细想,随她上车去。
车晃动起来,两人对面而坐。
“你有何事问我?”自问对她心悦,也知她对自己尚未动qíng,因
此必定是有话要说。
采蘩神qíng不动“我没什么事要问。五公子为何这么说呢?”
“你不怕孤男寡女的闲言碎语了?”向琚不以为自己弄错。
“这是行军,与在城里同行出游可不一样。再说,五公子来接人却只有这一驾车,我又不想骑马。要不,五公子骑马去,护全一下小女子的名节?”说到后面,采蘩轻笑。
向琚紧紧盯着她。这么多天不见,她好像又变得不同了。冷艳妖娆之外,竟然还有几分令人移不开眼的清濯。
“究竟在齐地发生了什么事?”他很想知道。
采蘩弯唇抿直,轻描淡写“在齐地的事,一句话也说得完。师父死了,语姑娘死了,我和师兄让人救了。叫我好奇的,倒是五公子。
“我如何?”向琚更好奇。
“四皇子这次遭受磨难,我在霍州当俘虏时也听说了一二。”故意加重俘虏二字的语气“不过有趣的是,霍州大营的宋定宋大帅似乎不认这是他们所为。恰恰丬相反,因四皇子之事直接导致陈齐两国的决裂,他的计划也落了空,震怒之下才对我们四个起了杀机。”采蘩稍稍修饰过事实。———‘什么计向琚——————————————
“五公子若是告诉我四皇子的事,我就告诉你宋定原本的打算,如何?”jiāo换,然后看看她的猜测对否。
“四皇子的事?”向琚眸光不禁幽冷下来“齐兵齐船绑走四皇子,我带人追赶,并同周人合力出击,从齐人手中救出了人,这是很多人亲眼所见。宋定不过是一方将帅,未必知道这一动作。你问话之中却引我歧义,你以为四皇子的事当如何?”
“五公子,采蘩听闻你自小聪慧,悟xing非常,少年时就作得好学问,令陈帝大为赞叹。那时你的光华采蘩无缘得见,但自觉认识你的时日也已不短,谈吐举止虽近谦谦君子,说句不中听的话,却以为传言中的美玉不过如此罢了。”独孤棠的本事她是经历过,目睹过,毋庸置疑的,然而向琚之出彩实在流于表象和来自他尊贵无比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