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国相颔首,“于良是左大匠之徒,想来可助一臂之力。”
片刻后,二皇子说道,“听闻左大匠收得二徒,这样吧,你就带徒弟同行,有两人担左膀右臂,丹大人可留。”
采蘩怔住,二徒同行,她也要随军送物资去?
但听左拐道,“殿下,臣下那小徒弟是姑娘家,恐不能担此重任,臣以为和于良足以。”
“童姑娘。”二皇子点名了。
“是。”采蘩抬头看二皇子一眼,笑一下又垂首。
“童姑娘要与御纸坊西骋比纸之事已传遍都城,本皇子略有耳闻。原本不以为然,今日在这里见到你,才知是真的。说实话,对姑娘的勇气还是很佩服的。”二皇子皱眉看着采蘩脸上俗气的笑,心道美之无物一蠢女也。
“殿下如此说,民女惶恐。”采蘩的声音也惶恐。
“只是童姑娘既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勇,却在此时躲在师父师兄身后,本宫有些失望啊。想我南陈人才济济,却少木兰之大义女子。”二皇子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采蘩心中冷笑,这个二皇子想让她当花木兰,可惜她就不接茬,看他到底什么打算。
二皇子等了片刻,见采蘩不言不动,只好自己说下去,“左大匠一走至少两个月,你与西骋的比试却近在眼前,岂非输定了?本宫却很想看到这场比试公平进行。本宫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随你师父去淮南,本宫做主将比试推迟到你回返。如此一来,你可跟左大匠多学两个月,胜算自然就大得多。”
采蘩知道这是二皇子最后的施压了,若不答应,从此无安宁之日,“民女愿随师父前往,定不让二殿下失望。”
“好!果然非凡女子!”二皇子一拍掌,“国相,修改旨意,授左大匠为正监官,于良为副监,童姑娘为女令。”
“殿下,女子随军,这个——”秋国相不太能认同。
“女令为官,并非一般的女子。再说,父皇还带了随侍女官。此例既不是先开,秋相就不必反对了。”二皇子挥手表示不耐烦。
那个一同进来的中年武将道,“我江南守军五万,定将粮糙和物资守得固若金汤。监官责任最重,却也不用担险,此去一路平顺,就当游大好山河吧。”
“正是。大军之中,左大匠尽可放心教童姑娘。本宫可是为你们多争取了不少天,回来就不能输,不然也丢了本宫的面子。”二皇子哈哈大笑。
“二皇子,请允婢子跟随左大匠师徒行军。童姑娘是女子,在军中可能有所不便。”语姑娘之言出乎众人意料。
“准了。”不待大家反应过来,二皇子答应得很慡快,“你们若能顺利完成此行,我会在父皇面前为之美言。说不准父皇龙心大悦,各位有什么心愿也能达成。回宫吧。”
宦官唱起驾,众人跪送。
二皇子上了车辇,里面居然已坐着一人。
“殿下,事qíng可顺利?”那人正是取明姑娘xing命的幕后真凶。
“一切照先生所言,况且我亲自下令,谁敢不从?”二皇子对他竟十分尊重,以我自称,“只是我不懂杀一个女人罢了,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可以找飞雪楼,花点银子就是。”
“飞雪楼不忠于殿下,可用一二,但不能用三用四。楼主行踪飘忽不定,阎罗当道,各自心思难揣测。虽然他们帮我们找到了名单,却没有杀人灭口,如同留下大患,还得我们自己动手。”那人冷笑一声,目光煞寒。
“他们说那女人没看到。”二皇子有点小声。
“殿下,名单是那女人找出来的,不管她看没看到,就一定要死。飞雪楼此次行事犹如心慈手软的妇人,真是不中用。好在这些年我们的势力已成气候,不必再依赖他们。”那人面露得色。
“对了,明姑娘的妹妹语儿自求随他们去淮南,我准了。”二皇子告诉他。
“本来我怕姐妹俩挨个死会招惹怀疑,现在她既然自己要去死地,那倒省心了。”那人眯眼勾起嘴角,冷酷之极。
“可惜了那样一个美人。”二皇子眼中有色意。
“殿下若登大宝,整个南陈都是您的,何愁没有像那样的美人?我观天象,三颗帝星皆有异色,殿下能否成为太子,就在今年年底,因此我们的计划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否则四皇子得天独厚,将会后来居上啊。”那人知道二皇子最不甘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