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都整箱搬回来了,她如何能伸上手?”向四有些诧异。
“五味铺老板疤眼是每件东西都会算钱的人,将箱子里的东西分拆来卖也在qíng理之中。而且箱子里没有清单,一般寄物总会有的,以方便接收的人清点对照。毕竟这两只箱子辗转过不少人的手,无清单,我们就很难断定里面没有东西缺失。我能想到,采蘩也能想得到。尤其她不慌不忙,我估计关键之物在她手里。”向琚噙着淡然笑意,“况且,子规走前说过,她身边有深藏不露的高手护驾,要取物应是不难。”
“刚看她身后站着阿肆,倒让我吃了一惊。阿肆是蟒花最得力的兄弟,如今竟能替她效力,更觉采蘩了得。当年我想将蟒老大一gān兄弟收拢,可没一个给面子。”向四叹道。
“子规所指高手恐怕没那么容易露面。”若是阿肆或蟒花,子规不会非要离开。因为出了这事,向琚打消了送采蘩剑客的主意。多半送了也会被退回来。
“那你打算如何?姬府里有我们的人,但却一直混不入墨月堂。墨月堂十分谨慎,我从家里分出来单过这几年,他们竟从没对外招过仆婢。”向四自然不知这是童芷有秘密产业需要掌管的缘故。
“确实墨月堂的仆从多由童家送入,或在姬府忠仆中挑选,外人很难进去,所以我看也只能直接问她了。”向琚离开桌边。
“她会说吗?那个聪明狡猾的姑娘。”向四摇摇头,“算了吧,她还是软硬不吃的。”
“如果我据实以告呢?”向琚问完一笑,“不过,采蘩姑娘明日起可能没空了。要等一个月,怎么都觉得有点久,不然,我们先去看看她寄放的那只盒子?”
向四一愣,这个五弟虚虚实实说话,到底要做什么呢?
从六宝楼出来,采蘩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新杭会的大酒楼,她今日请人吃饭。一进大堂,就听哈哈大笑。
阿肆喊声老大。
采蘩上前轻快福礼,“蟒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采蘩姑娘,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如今可是童大小姐的身份,怎还给我作礼?不敢当,不敢当。”大鼻子大饼脸,眼珠子定住就看似吓人的蟒花一开口文绉绉。
“蟒大哥最近肯定又读了不少书。”采蘩笑道,“听你说话,我突然还有点不习惯。”
“采蘩姑奶奶,您跟我的想法真是一模一样。”蟒花身后探出胡子的脑袋。他叫牛霖,是牛安山的二儿,也是蟒花的小舅子。
采蘩听到这声姑奶奶,不由气笑,“你从你爹那儿听了事来,那好,可得一直这么叫人,否则便是目无尊长。”
胡子忙拍自己的嘴,“姑娘,我说着玩儿,你别当真。”
众人笑着落座。
“蟒大哥,听阿肆说你这几日天天在找宅子,可有合适的住处了?”采蘩叫伙计来点了最好的酒菜,然后问道。
“我住哪儿都一样,一年大半日子躺船板喝江水,还不是挺滋润?主要是我那婆娘挑剔得很,不是嫌小嫌贵,就是嫌离娘家远,所以还得接着看。采蘩姑娘,不瞒你说,找宅子比跑船还累,我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蟒花抱怨着,照常咧嘴笑。
“咳咳咳!”胡子连连咳嗽。
“你小子从来帮着你姐,这会儿又怎么了?那婆娘不在,我说两句实话也不行?”蟒花瞪眼。
采蘩突觉眼前昏暗下来,转头一看,人高马大一道红影站在蟒花身后。红影身上攀了个胖小的,身旁站了胖大的。胖小一男宝宝,胖大一女娃娃。
她几乎立刻知道红影是谁,连忙起身,“蟒大哥,找你的。”应该就是蟒花那口子,牛安山的掌上明珠,牛红是也。
蟒花回头一看,“妈呀!”身体往后撞桌,碗碟为之一震,酒杯东倒西歪。
这下采蘩心中笃定,盈盈笑道,“大嫂,我叫采蘩。”
红影本低头看着丈夫,抬眼对她回笑,“我知道,浑蟒和二弟都跟我说了今日你请吃酒。一直就听他们说起你,今日瞧见,果然是个真xing子的姑娘。”一脚踢踢椅子,竟将坐在上面的蟒花给踢摇了。
蟒花赶紧给老婆大人让座,还把她怀里的儿子抱过去,熟练地哄着。
“嫂子过奖。蟒大哥一路照顾我姐弟妹良多,你们如今要在城里落脚,我想今后少不得又要麻烦你们,所以赶紧请客吃饭先行讨好着。刚想问嫂子怎么没来,结果想曹cao,曹cao到。”采蘩仔细看牛红,虽然身材比她爹牛安山不过小了一个模子,又高又结实,但她五官其实挺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