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胤禛所料,凌柱虽然不关心朝政,但听闻禁海的传言,又传说皇上会恩准下旨,再也忍耐不住连夜递牌子请见。康熙自然召见了他,凌柱跪在地上就是不肯不起身,慷慨激扬的说了一顿禁海的坏处,最后磕头道“皇上,若是担忧外敌的骚扰而禁海,那是军人的耻rǔ,是为将者的耻rǔ,奴才也没脸安稳的做致远公爵。”
“凌柱,你给朕起来。”康熙心中无力,凌柱暗自咬牙,跪爬到康熙面前,看着盖着huáng布的踏板上的双腿,一下子抱住,眼中泪光闪动,“皇上,奴才不才,愿为皇上训练海军。”
康熙挣脱不开,只能随他了,不过一向慵懒的凌柱竟然主动揽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沉声问“何为海军?”
“皇上,海军就是在海上打仗保卫疆土的jīng锐,不是有倭寇吗?要是您手握海军哪还惧怕小小的倭寇?前朝郑和七下西洋,致使万邦来朝,您可是旷世明主,怎会比前朝的那个什么皇帝差。”凌柱晓得康熙爱面子,一心求明,不过要让他记起来朱棣的封号也挺难为他的,所以只能含糊其词。
康熙抬手狠拍了凌柱的脑袋一下,忍住笑意,“连名号都记不清楚,还敢向朕进言?朕让你多读些书,你到底往心中去没有?你该不会故意敷衍朕吧。”
“皇上,奴才万万不敢。”凌柱可怜兮兮的抬头,轻声辩解“奴才只要一读之乎者也脑袋就疼,不,全身都不舒服。”
“朕晓得你的心意,更明了你的忠诚,”康熙低头看着凌柱的眼睛“朕不会禁海,但也不会任商人逐利,朕心中也有些难以决断,恐怕是朕老了,再也不复以往的锐气。”
“皇上龙体康健,怎会老?”凌柱心中一喜,只要不禁海就成,沉思了半响轻声建议“皇上要是觉得商人逐利,不妨征收重税,大清的茶叶等等,在西洋很受欢迎,那是真正的贵族才能享用,甚至价比huáng金,要是商人将这些卖往西洋,换回huáng金充裕国库,也是好的。”
康熙听见也不由得楞了一下,重税充盈国库对他的诱惑还真有些大。“朕的致远公,你只要一提钱眼睛就发亮,朕就这么亏待你?”
“皇上对奴才恩比天高。”凌柱老脸一红,讪讪的开口,康熙叹气扶起凌柱“好了,你起来吧,海军的事qíng你拟个折子,朕还要思量,禁海之事随后再议。”
“皇上,奴才虽不喜读书,但也晓得唐太宗之事,贞观之治开创了大唐盛世,天可汗青史留名,您在奴才眼中比唐太宗不晓得高出多少,应该让您的威名传遍西洋,”忍住心中对自己的鄙视,凌柱起身咬紧牙关,真挚的看着康熙,无论怎么样也不能禁海,不就是说上几句马屁吗?自个人脸皮厚着呢,为了给将来留下一线希望,在ròu麻的话都说得出来。
康熙也一改刚刚的疲态,身上突然涌起几分的锐利,对领土的扩张,西藏的平叛已经使他信心满满,唐太宗的事他想的要比凌柱深上许多,玄武门之变登上帝位的李世民,被后世传诵赞扬靠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巩固的江山?康熙猛然起身,在大殿里踱步,嘴中轻声重复“天可汗,天可汗。”
“皇上,现在不同唐朝,西洋诸国也以成型,若真是铁骑踏处即为大清领土,那秦皇汉武,唐太宗宋祖远不及你呀。”凌柱觉得再加上一把火的好,轻声说道“打仗虽然费银钱,但西洋诸国也是富裕的很。”
康熙停住脚步,摇头轻笑“朕的致远公,在银钱上朕真的服了你了,若你肯多用心读书,替朕管着户部,可能……”记起户部正被胤禛管着,停住口,好笑的问道“齐珏的婚事如何?嫁妆已经送到你那了?”
“皇上,康亲王实在是太厚道大方了,奴才心中难安。”康熙眼里的笑意更浓上几分,调笑的开口“让你心中难安,看来这份嫁妆不薄。”凌柱gān笑两声,听见外面隐隐打更的声音,轻声说道“皇上,您要注意龙体,奴才就先告退了。”
“你吵了朕大半夜,搅了朕的兴致,现在想出宫?”康熙脸上扯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qíng,虽然被他闹了一夜,但却毫无疲惫之态,心中反而十分的畅快,扫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暗自盘算着离上朝也没有多久,拿起炕桌上的浓茶抿了一口,更是jīng神上几分,仿佛以前的旺盛的jīng力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