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放下茶盏,眼中调笑之意一闪而过,“朕猜想,致远公如今正头疼呢,是来还是不来?而且他夫人可也……”停住了口,当初齐珞生产时极为凶险,又好几日昏迷,这样凌柱都没来园子探望,引得董氏恼怒不已,齐珞清醒之后,怒去冲冲的离开园子,据说凌柱可是的过了一段苦日子,齐珞的xing子还真有几分似其母。
“念出来,也让十三弟他们听听致远公又说了什么。”胤禛对于凌柱的折子也有几分期盼,因为他总是不同旁人,少了许多浮夸之词,甚至一针见血。
允祥听了凌柱的奏折,一口茶喷了出来,允礼也连连咳嗽,胤禛已有过教训,绝不会在看凌柱折子时用茶,早早就将茶盏放下,见到亲近的兄弟这幅样子,严谨的张廷玉也一脸尴尬踌躇,甚至嘴角还抽动两下,不觉莞尔“如何?你们说说吧,致远公的折子如何?”
“四哥,臣弟算长了见识了,那些粮饷赔款臣弟明白,可为何gān涉别国内政需要赔银子?何为破坏两国源远流长的友谊需要赔银子?甚至就连jiāo换俘虏都用银子?还有那些千奇百怪的名目,臣弟看就是致远公去户部当尚书也是使得。”
见允祥一副感慨敬佩的样子,胤禛轻叹一声“当初皇阿玛在时,他就上过这折子,只是如今更是巧立名目,更心狠一些罢了。”
允礼止住咳嗽,低声道“皇上,若真是按致远公所言,那对国库可是极大的充盈,只是会被清流孔孟之徒议论。”
“朕不怕,朕要的是大清的安稳,那些无病呻吟之人,朕从来没将他们放在心上。”胤禛从张迋玉手中接过折子,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起来,张迋玉还是有所保留,并没有将凌柱那些话全念出来,当看见最后一句,“皇上可以向众人表明,是奴才的主意,是奴才不尊圣贤,可不损皇上英明。”
“凌柱…”胤禛隐去笑意有,反而露出一分感慨,当初罗刹国赔款一事,致远公爵府被激愤的书生堵着门骂了整整三日,齐环也在国子监多受排挤,这些他都没放在心上过,为得到赔款而自喜,严肃的说道“朕不能再让他受委屈,朕的骂名又何尝少了?拟旨,让理藩院的上书安此办理。”
胤禛提笔重新将凌柱的折子抄写一分,递给张迋玉,开口道“这是朕的主意,同旁人无关,你们可明白?”
允祥等人神色一凛,起身行礼“臣弟遵旨。”胤禛又在凌柱折子的末尾处勾出那句话,留下了指示“糊涂,朕若护不住你,又何为天下之主?弘暥盼曦周礼,朕希望在圆明园见到你。”
随后胤禛又同允祥等人商谈该派何人去安抚台湾,福建的督抚又是何人可以担当?
一场大胜之后,迎来了弘暥盼曦的周礼,胤禛记得答应齐珞的话,将抓周放在晚上,并命令在京城的宗室勋贵,文武朝臣,福晋贵妇同入圆明园普天同庆。
齐珞更是早早就开始筹备,举办这种大型的宴会,一般都很费银子,一向jīng打细算的齐珞,又怎么会让雍正背上奢侈的名头?自然是算计来算计去,尽量做到又华丽又省钱,甚至晚上睡梦中,还在不停的嘟囔算账,在她身边的胤禛轻轻叹气,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让他不疼惜?
众人对为何将抓周放在晚上有些疑惑,可是当傍晚十分,日落西山之时,见到眼前的被落日余光镀上一层淡金色瑰丽的圆明园,才知晓原来此时才是最美的,由于人cháo涌动,齐珞下令将整个圆明园开放,宗室朝臣,贵妇夫人可以在园子中游玩赏景,虽然说是皇后恩典,但此时的众人又哪敢毫无顾忌?只是在宫女的引领下,慢慢的观赏一下罢了。
可就是这粗略一瞧,也引得贵妇们嫉妒羡慕不已,纷纷感叹皇后娘娘的好命,圆明园亭台楼阁汇聚了许多的风格,此时又重新装点一番,引得众人驻足观瞧,轻声低言“这真真是人间仙境,皇后娘娘在此独占帝宠,恐怕就是神仙也会羡慕。”
“八嫂,您还是看开一些吧。”允禟福晋也不如往日对楚焱那般亲切,在众人用话语调笑楚焱之后,才缓缓的来到她身边,低声道“谁又有皇后娘娘的福气?圆明园就是为皇后专门修建的,您瞧这么大的阵势,后宫的嫔妃贵人一个都不见,听说皇上有旨,她们不得踏进园子一步,咱们是比不得,还是俯首称臣的好。”
楚焱刚刚受尽委屈,如今又听见这话,身上透着哀怨“俯首称臣?如今我都匍匐于地,为何她还不肯放过我?九弟妹,他因为我降爵,我真真是冤死,而且有身子的格格滑了胎是她没福气,怎么也能怪在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