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飞快的跌跌撞撞向早已准备好的产房跑去,齐珞头晕晕沉沉,虽然腹内阵阵的疼痛,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只能不断的叫疼,那一句句越来越弱的喊疼声,让胤禛的心纠结在一处,看着她命令道“不许晕过去,朕命令你不许晕过去,你不得抗旨……”
快到产房门口时,齐珞费劲全部的力气,睁开朦胧的水眼,柔和的看了胤禛一眼,喘着粗气道“你……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照顾好儿子女儿,若我真是挺不过……阿玛额娘也麻烦你了……”
“不许,朕不许。”胤禛变了脸色,她如今的状况看着就不大妥当,又听见她说这种话,更是觉得心中酸涩,动着嘴唇,只能重复着不许两个字。
“皇上,娘娘要进产房才行。”董氏见qíng况危急,再也顾不得其他,上前硬要从胤禛怀中抱过齐珞,“这都什么时候,说这些有何用?她心中有你,就一定会平安。”
旁边的壮硕的稳婆上前,抬着齐珞进了产房,胤禛再也瞧不见她的身影时,眼底划过厉色,轻声道“致远公夫人,朕给你恩旨,若是--若是事不可为,朕要齐珞平安。”
董氏身子一僵,很是感动,转身望着身上透着yīn冷之气的胤禛,大胆的拍拍他的胳膊,轻声道“一切都会平安,你尽管放心,她福气很大,心中又有惦记的人,不会轻离。”再也不看胤禛的反应,转身进了产房。
“皇阿玛,额娘如何?”弘历头上的帽子都跑歪了,紧张焦急的赶到胤禛身边,胤禛并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功夫,弘旻弘昼都赶了过来,弘旻眼中不见往日的温文尔雅,弘昼脸上更是一分笑容皆无,门外父子直直的盯着产房,那道门仿若生死一般隔开了他们。
里面齐珞的哭声起来越弱,她已然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日近huáng昏,淡淡的落日余晖洒在圆明圆优美jīng致的建筑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然金色的光芒,可是却无人欣赏。
齐珏终于换了班,疾驰此处,就见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以及门外站着的仿佛雕像一般的皇上,皇子们,心中一紧,抓着弘历的衣袖焦急的问道“到底如何?姐姐她…”
“小舅舅,额娘到底如何,我也不知晓,只见到…”弘历一脸的yīn冷,指着端着血水的奴才,怒道“只见到她们端着铜盆,若是额娘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他们伺候不好,我亲自剐了她们。”
宫女手一抖,当啷一声,铜盆落地,淡红的血水撒了出来,在汉白玉的地面上,红和白泾渭分明,更是人明白皇后的凶险,“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住嘴,再吵,朕成全你。”胤禛不敢看地上的血水,缓缓的闭上眼睛,以前的种种飞快的在脑海中闪过,是从何时那般在意她?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的委屈?有qíng无qíng?
产房里面传来董氏焦急的声音“齐珞……你不许晕,想想我和你阿玛,想想你的儿子,想想你最疼的球球,再想想皇上,你们之间有qíng呀,你不能晕……听话,你千万不能晕……”
弘历再也忍不住,推开齐珏,上前两步想要冲进去,胤禛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见他眼中充血,沉着的说道“朕教过你什么?难道你都忘记了?”
“皇阿玛,儿子…儿子不能没有没有额娘。”弘历狠狠的擦擦眼睛,他又怎么会忘胤禛单独教导的冷静自持?“儿子,担忧额娘,若是不是儿子没用,额娘的身子怎么会如此虚弱?都是弘历不好,让人欺负额娘……”
胤禛眼里闪现出厉色,紧抿着嘴唇,弘历的话仿佛打开了那道闸门,身上透着能将人凝结成冰的冷气,低沉yīn笑道“朕对他们还是太仁慈,若是朕的皇后有事……朕让他们晓得何谓天子一怒。”
旁边的弘旻弘昼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可离胤禛最近的弘历,去连连点头,身上透着只比胤禛若上两分的气势。弘旻抬头看了一眼弘历,缓缓低头,这恐怕就是皇阿玛选择弘历的缘由,自己虽有谋略,却永远做不到弘历那般。
“你听见没有,若是你晕了就是最坏的额娘,最不孝的女儿……”董氏声嘶力竭的呼唤着,从哪些喊声,就可以听出齐珞如今自然是凶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