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我…”弘历用只能由两人听到的声音低咛“十四叔,贝子可也是宗室。”允禵身子一僵,闭上眼睛,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嘲笑,讥讽,惋惜等等,却没有一人出言相助,胜都王侯败者寇,古往仿来恐怕都会如此,若自己得登帝位又岂会放过此时高高在上的胤禛?
那分争qiáng不服输的心仿佛也淡下来,脸上露出凄惨悲凉的笑意,轻声感叹“弘历,你真是他的好儿子,好儿子……”随即重重的磕头,苦笑道“如……如五阿哥所言,臣弟自请降为贝子,请皇上恩准。”
胤禛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轻扫一眼众人不一的反应,平缓的开口“今日是朕册封元后之日,应为普天同庆,朕为皇后积福施恩,你的爵位还为贝勒,可你这份忠心实属难得,朕虽心有不忍,但祖宗家法也不得违背,朕命你在固山贝子行走。”
“臣弟叩谢皇上恩典。”弘历扶起允禵,搀扶他缓慢的退了回去,允祀等人心中也有几分凄凉,胤禛同齐珞相携走下丹壁,在众人跪地山呼万岁声中离开,齐珏赞许的看着弘历,不过见他眼中的得色,忍不住想要出声打击,凌柱在旁边硬拽着他离开,弘历摸摸脑袋,一头雾水,弘旻无奈的摇摇头,聪敏过人的小舅舅,面对弘历时总是不同往常,这也是一道奇景。
弘旻身有耳疾,再加上弘历如此表现,更是引得朝臣宗室的瞩目,弘历的xing子虽然比历史上好上不少,但还是很骄傲自得,如此种种落在弘时眼中,自然又生出另一番心思。
“阿玛,刚刚为何阻止儿子同弘历阿哥说话?”回到公爵府,凌柱带着齐珏来到书房,“你先瞧瞧这个。”齐珏接过折子,仔细的看了起来,眉峰越皱越紧,他早就知晓凌柱会辞官归隐,也不觉得意外,但见到折子上提出的条陈,思量半晌道“这确实是个好法子,可是皇上若要实施起来会很难,八旗佐领绝对不会赞同,他们可都指着空饷过活呢。若是处置不当,您可--”
“这些我自然知晓,皇上同先皇xingqíng不尽相同,兴许能做到。”凌柱叹气,沉声说道“不管是否用在八旗,齐珏,近卫军的兵权一定得jiāo由皇上手中,这是出不得一丝差错的。”
“阿玛,儿子不是贪恋权位之人。”齐珏放下奏折,黑亮的双眸咄咄有神,挺直腰杆朗声说道“儿子的志向从来没有变过,蒙古铁骑到达之地,儿子会比他们走的更远。”
凌柱心中虽然有骄傲,但更有几分无奈,拍着他的肩头,满怀希望的说道“齐珏,公爵府的将来就jiāo给你了,阿玛相信你会做的很好,只是--一定要记在心里,谨守君臣之道,后族实力太qiáng并不是好事,而且对弘历,阿玛不管你私下如何,在众人眼前,你要始终记得他是皇子,是皇上最为看重的皇子。”
齐珏郑重的点头,他对弘历确实偏疼一些,想到父亲姐姐讲的君臣之道,看来真的应该更谨慎一些才行,“阿玛,弘历将来--”
凌柱用眼神喝止他的话语,压低声音道“此话休要再提。”齐珏垂眼敛去眼底的沉思,“齐珏,这事得是皇上乾纲独断,你若多言,有害无益。”
“姐夫…皇上”齐珏见凌柱怒眉,忙改口“阿玛,姐姐曾经说过,皇上是爱憎分明之人,他又对姐姐qíng深意重,万不会让姐姐伤心。”
“你姐姐还说过,他是多疑善猜忌之人呢。”齐珏尴尬的轻笑,凌柱摇摇头接着说道“儿子,你虽然聪敏过人,但你一路行来太过顺利,少了许多的历练,锋芒毕露,不够内敛,这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你当廉亲王他们都已然认命?他们争斗了太久,逮着机会就会再次出手,你姐姐虽然位主中宫,皇上也会善待疼惜她,可皇上是为了…为了江山社稷连自个儿都能牺牲之人,所以,你还要当心,莫要被人抓住把柄。”
见齐珏有些许晃神,凌柱暗自感叹他还是太过年轻,多历练也就好了“你无事的话多陪陪郡主,算算日子她可是将要生产了,此时可要小心,不得怠慢,若是让我晓得你惹她生气,家法处置。”
齐珏俊逸的脸上涌起一丝红晕,眼里也露出一分的qíng意,不复刚刚的锐气,“阿玛,儿子不会慢待她。”
“你同她说,孙子孙女我都喜欢,若是孙女,会更偏疼一些,听你额娘说起,最近郡主总是有些郁郁寡欢,满怀心事的样子,让她瞧得心疼,她如今是双身子的人,思虑过重容易伤着身子,你多开解她吧,生男生女,其实还是你…”齐珏越发的迷糊,凑近想要听的更仔细,凌柱却不再言语,弹了一下他的脑袋,轻咳两声“总之,你要好好的照顾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