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珞倚在榻上,右手执着半卷经书,旁边放着罩着水晶灯罩的烛台,目光虽然落在经书上,但齐珞心中也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她想的那样?胤禛只是因为弘时的事qíng去找耿氏?还是他真的会在她那过夜?不想再勉qiáng自己不在意,自欺欺人,将经书随手扔在桌子上,趴在榻上,下颚拄在jiāo叉的手臂上,静静地看着水晶灯罩里的蜡烛,自我反省,从何时起这么在乎呢?
叹了一口气,齐珞翻身平躺,右手掌盖上眼睛,左手捂着胸口,不能让自己失了本xing,现在他只是雍亲王,将来他更是皇帝,弱水三千,他又哪个女人得不到?哪怕保养得再好,容颜也会有老去之时,但指容貌自己也不是倾国倾城?明了这个时代的残酷,齐珞压住心中的酸涩,再次拿起经书,认真仔细的看了起来,胤禛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处置完政事,胤禛站起身活动着僵硬的脖子,耳边响起齐珞的软语相劝“爷,坐得久了要多活动一下,省得腰酸背痛。”当时她还硬拉起自己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胤禛不由得做了两个颇具现代化的室内运动cao。高福低头眼里带着笑意,恐怕只有福晋能劝得了主子。
胤禛看着书案上摆着cha满红梅的花瓶,甚至在书房墙上也挂着cha着花编织别致的竹篓,使得书房更增添几许温馨,少了几分刚硬,却恰到好处的没有破坏那分严谨庄重。
高福拿起鹤髦披风服侍胤禛穿好,低声问“主子,是不是去耿格格那?”
“明知故问。”胤禛扣紧扣子,见高福俯身整理袍袖衣摆“耿氏去向福晋请过安了?”
“回主子,耿格格很是高兴能伺候您。”胤禛眼底划过一分嘲讽,整理一下袍袖向耿氏院子走去。
耿氏身穿桃红绣着蝴蝶穿花的旗装,整齐的把子头上戴着牡丹绢花,上cha几只掐金丝蝙蝠吐珠的发钗,粉色珍珠的流苏挂在镶着蓝宝石的扁方上,jīng描细画的容颜,脸颊处涂着的腮红,衬得耿氏清秀的容貌好似出水芙蓉。
“给爷请安。”胤禛仿佛根本没有发现耿氏眼里的柔qíng,对她的打扮也不甚在意,径自坐在椅子上,耿氏想要起身,胤禛开口“爷有说让你起身吗?还是你觉得你连爷的话都可以不听了?”
耿氏心中一沉,跪在地上,抬头眼里偶尔有泪光闪过,透着一分的委屈,胤禛冷哼“怎么?你还觉得委屈?难道爷说错了?”
“俾妾万万不敢。”耿氏垂下眼帘,心如死灰,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胤禛语调中带着怒意,脸色yīn沉,“竟然在弘时身边安排一个只晓得勾搭主子胡闹的丫头,你这根本就是在害弘时,当初将弘时jiāo给你教养时,爷是怎么说的?难道你都忘了不成?还是将爷说的话当成耳边风?”
胤禛将怒火一股脑的倾泻在耿氏身上,在他心中弘时的不争气,都是照料弘时之人的错,是她们将弘时带坏的。胤禛不愧是康熙的儿子,骂起人来也专挑狠的地方下手,耿氏的出身背景又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自然被胤禛嘲讽,在他的口中,耿氏就是不知轻重,有负他的恩典,不仅没有照料好弘时,还妄图借着弘时争宠,居心叵测,暗藏jian猾之人。
耿氏跪在地上,身子摇摇yù坠,紧咬着嘴唇,嘴中尝到腥咸的血味儿,胸中发闷,几乎透不过气来,胤禛感觉口有几分gān,却并没有喝放在她面前的茶水,而是面露不屑的将茶杯推得更远。
胤禛最后冷冷的问道“难道爷说得不对?”耿氏唇瓣颤动,目光有几许呆滞,磕头道“俾妾万死,爷说的…说的全是实qíng,俾妾就是…就是无知妇人。”
“耿氏,爷告诉你,将弘时jiāo给你,是爷给你机会,若是你好生教导弘时,那晋升侧福晋就是你,而不是宋氏。”
耿氏猛然抬头,胤禛接着说道“只是可惜,可惜你把旁人都当成傻子,你的那些心思,又有哪个看不透?弘时不肯上进,厮混于内宅,同你托不开关系。”
“爷,俾妾冤枉,冤…”耿氏忍不住开口申辩,跪爬两步。
胤禛轻笑道“冤枉?你倒说说爷哪里冤枉了你?是弘时跪请福晋探望李氏?还是任由弘时靠近富察氏?借着弘时生病承宠?爷是最容不得的……就是你竟然敢向福晋身边的秦嬷嬷下手?你可知秦嬷嬷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