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同我出门,我看是谁来知府府邸。”
丁柔起身亲自整理了一下袖口衣领,借此机会稍作盘算,关键的时候她必须冷静下来,京城的尹府是指望不上的,尹大学士极有可能将尹承善驱逐出家族,杨氏不添油加醋就不错了。丁家也好,信阳王府也罢,严格说起来丁柔并不想他们掺和进来,尹承善曾经同她说过,广州的水很深,大秦重中之重的富庶之地,京城无人遥控她是不会相信的。
死去的人都是斗争的失败者,政治斗争大多是残忍无qíng的,没弄明白之前,丁柔不想将丁家和信阳王府搭进去。
“岚心,你去让雅jú看着姨娘,切记看紧她。”
“齐妈妈,你去盯紧小红,夫君的书房重地,不许任何一人靠近,王妈妈你带人盯着入府的差役,我不想见到府里多出来什么东西。”
既然她相信尹承善没有叛国,总督有是讲究证据的好人,丁柔怕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将借助官差来府里的机会,栽赃陷害,并非是她小人之心,关键时候她宁可将人想得差一点。
看得出她们很紧张害怕,丁柔红着眼睛轻声说道:“如果不想再出事,就按我说得做,夫君虽然没了,但我还在,尹家乱不了。”
“是,四奶奶。”
虽然丁柔脸色也是煞白的,她的话给她们些许的力量,丁柔继续说:“叛国可不是他们说是就是的,夫君做事一向谨慎,如何都不会留把柄在他们手中,想要栽赃没门,况且夫君不见人,我怎会相信他已经去了?你们大可安心一些。”
“是,四奶奶。”
丁柔独自一人出现在差役面前,虽然样子有悲伤láng狈,但差役可以看出她身上的镇定,“我们这次来府上是告诉你一声,尹大人...尹承善将军火卖给番邦牟利,火器局的人投案自首,说是尹承善主使的,大秦律例第一条,贩卖军火给番邦之人——以叛国罪论处。”
差役解释得很明白,丁柔问道:“我方才恍惚听说,我夫君死了?”
“老天开眼,尹承善在贩卖军火之时,因银子谈不拢,发生火拼,军用火药爆炸,他被炸死了,尸身残缺不全,如今停放在义庄,总督大人宅心仁厚给他置办了棺材,准许丁夫人去烧纸上香,但不可安葬。”
丁柔咬紧下嘴唇,他真的死了?尸身都找到了,她原本还有最后一丝期期望,原来她的眼皮跳不是好事...“方才那声巨响是从港口传来的?”
“是的,总督大人也是听到巨响派人去看qíng况。”
“那自首的人...”丁柔擦拭了一下眼角,“他是什么时候自首投案的?既然同我夫君一起做砍头的买卖,他为何没去?”
“这个...小得也不清楚。”
“他是先投案还是先听见爆炸声音?差老爷跟在总督大人身边,应该是知晓得吧。”
差役皱眉想了半晌,旁边的人哼道:“叛国之人的家眷还敢问东问西的?总督大人慈善才命我们以礼相待,休要多问了快快闪开。”
“闪开,做什么?”
丁柔挡住他们的路,“你们有什么资格搜查知府府邸?”
“你丈夫叛国了,如何还是知府?”
“夫君的广州知府是陛下任命的,一日陛下没下旨意剥夺夫君的官职,他就是知府,我是四品诰命的知府夫人。”
差役退了一步,从怀里掏出公文,“总督大人亲自签发的,你请让开。”
这个时候的女子一般不是哭哭啼啼神智不清的,就是已然晕过去了,可面前的丁夫人却是横清醒,不出示公文看来无法搜寻府邸,差役又说道:“如果没搜到证据,没准总督大人会重新思考尹承善的叛国案子,丁夫人如果为他好,最好让开去路,否则我等以妨碍公务沉寂销毁证据拘禁你。”
丁柔还没来得及回说话,只听后面传来啼哭声,“四少爷,我同你一起去了吧,没有你,我可怎么好...我也不活了,呜呜...四少爷,他已经去了,你怎么忍心再丢下我。”
姨娘留着眼泪飞奔过来,丁柔不能在差役面前露怯,但心里涌起几分的无力,不是命令雅jú看着她,她怎么还能出现?
“姨娘,您先别忙着寻死,我同差役说话呢。”
领头的差役旁边,一位尖嘴猴腮的差役说话了:“你这妇人怎能如此心狠?不给尹大人洗清冤屈的机会?阻拦我等查案,你是不是想让尹大人罪加一等?想将府里的人都以叛国罪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