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宁侯陷入了沉思,在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连忙将被他弄皱的信纸抹平,又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对丁柔能猜透一切,他十分的欣赏,也有些羡慕尹承善起来,有此贤妻辅佐,何愁大事不成,如果这次有丁柔这样的人在京城坐镇,他又怎么会被丁柔钻了空子,“丁家小姐...应该是个个不凡的吧。”
也许他的妻子丁敏也有丁柔的才智,对丁敏是不是处子,是不是算计过他,岳宁侯少了一分的在意,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岳宁侯走得是商途,比读书的士大夫在观念上更开放一些,一直是岳宁侯管着一大家子人,家族的重担压在他一人的肩头,虽然嫡妻帮他料理府里的事qíng,他对嫡妻也是敬重的,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如果丁敏能帮着他一起分担,提点他遗漏之处,岳宁侯愿意全心全意的对待丁敏。
”一会你拿二十万两银票去城北货仓提货,随后运抵江南。”
管事有些为难,提醒一声:“二十万两是不是太...”
“不多,冲她最后写的这句提醒,二十万两就值得。”
岳宁侯反思二皇子值不值得他一头扎进去,丁柔提醒了他,能否重振开国第一侯府,依靠得是他,将宝都压在二皇子身上,非上策,争夺储君之位尚未明朗,岳宁侯确实不应该这么早下注,百万两银子也没算白用,换得二皇子的好感,岳宁侯在京城算是彻底的站稳了脚跟,此后...岳宁侯摸着下巴的胡须,“本侯已经回到京城,看清楚了再说。”
“把那套本侯从南阳带来的钻石首饰...”岳宁侯停住了口,送姨妹首饰太招惹是非了,丁柔也不会要,没准还会大骂自己一顿,“作为给丁三小姐的聘礼,送去丁府。”
“侯爷对新夫人真真是体贴,那套首饰整个京城都不多见呢。”
岳宁侯抚摸着信纸上的蔷薇,“只要她值得,本侯会给她应得的一切,在京城,单论财力,本侯不惧任何的勋贵重臣,或者那些几代积累下的江南豪族。”
一手jiāo钱,一手提货,王妈妈咂舌的带着二十万两银子,以及岳宁侯府管事的感激,回到丁柔身边,佩服的说:“奴婢真真是服了主子。”
一叠银票jiāo到丁柔手上,丁柔笑吟吟的说:“三姐夫真真是大方,多给了五万两,三姐姐也是个有福气的,三姐夫是个明白人。”
如果不是明白人,他不会多给银子,二皇子...怕岳宁侯会远着一些,有了如此多的变数,是不是二皇子登基,神仙也算不准了,如此才公平,丁柔收好了银票,如果将柳氏送来的银票还回去,没准柳氏会泪盈盈的赶过来。
“恕奴婢多嘴,这笔货物为什么岳宁侯愿意花大价钱?完全不合qíng理。”
丁柔眸光一闪,眼睫毛低垂盖住眼底的异色,笼着眉间,“我只说一句,出我口入你耳,不是岳宁侯需要,而是旁人,岳宁侯砸下银子,买得岳宁侯府在京城的根基,崛起的契机...这些如果没碰上天时地利的良机,拿银子是买不到的,岳宁侯是做大买卖的人,舍得银子,财神如果没有神格,不过是个普通的仙人罢了。”
王妈妈喃喃的说:“奴婢仿佛懂了。”
丁柔手指屈起,王妈妈懂了就好,宫里没准也能知道点风声,她好像有给二皇子的前面放了一颗小石子,“我不是个坏人,不过是想着过得更好,更舒心罢了。”
晚上用膳之后,尹大学士对尹承善说:“你母亲说不忍心让你弟弟成了孤魂野鬼,虽然他是得癔症去的,但你母亲慈悲,准许他迁入祖坟,明日我会开祠堂,重新将他的名字计入族谱。”
尹承善盛满了难言的惊喜,甚至比他高中探花还要显得高兴,喜悦之色也使得他越发的俊朗,他的目光紧紧的落在乖巧的站在杨氏身边的妻子身上,感动,惊讶,欣慰,爱恋有些难以自持,不是众人看着,尹承善都想狠狠的吻上她的嘴唇。虽然他不知道丁柔背后做了什么,如何说通了杨氏,但没有她,他心上会始终压着一道心魔。
丁柔微微垂着头,这样的挪开心中大石的尹承善,显得朝气蓬勃,让她心动。尹承善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虽然官场上少年老成,持重沉稳是必须的,但丁柔并不想让他总是压抑着,仇恨会让他变得更为的偏执刻薄。
尹承善攥紧拳头,压下喜悦,“是,父亲,儿子明日会同上官请假,为弟弟迁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