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丁栋有些松动,大太太趁热打铁说:“还有一点是柳妹妹,她是个苦命的,好不容易享福了,又故去了...太妃殿下对柳妹妹的愧疚,万不会自打脸面亏待了她,柳妹妹最在意的就是六丫儿,还能不盼着她好,盼着她富贵了。”
丁栋说道,“丁家无信不立,周礼传家,不可背信忘义,父亲定是同尹家有了默契,不可违背,你还是安心给六丫儿准备嫁妆,及笄后送她出嫁。”
大太太彻底愣住了,丁栋怎么会比以前更坚决?失神道:“老爷。”是因为柳氏吗?
“信阳王府看似泼天的富贵,实则凶险万分,我为户部侍郎,如果万幸再生一格成为六部之首的尚书,同信阳王府联姻,皇上能信得过我?
信阳王正妃虽然讲究出身,但据我料想,极有可能是无实权的勋贵人家小姐,六丫儿一旦做侧妃,如果自处?弄不好我这官职会被免了。何况夫人不知,尹承善睚眦必报,丁家悔婚对他来说是莫大是的屈rǔ,一旦他得势,哪有儿子立足的地方?”
大太太默默不语,丁栋接着说:“你总得为两个儿子着想,他们才是丁家的中流砥柱,朝堂上的事,我不方便多说,总之信阳王府之危,非寻常之人可解。”
丁栋表示的这么清楚,大太太再顶烟上,有损她往日的形象,让丁栋心里不舒服,大太太长叹一声,“还是老爷想得明白,是我相差了,听老爷的,回京我先cao持六丫儿及笄之礼,再cao持她的亲事,不好总是劳累母亲。”
丁栋点头道:“夫人的贤惠,为夫清楚。”
此时就此揭过,大太太命人安排膳食,用膳后大太太见丁栋心思有些不定,劝道:“要不,老爷去外面转转?听人说she月围场最美的一景就是huáng昏傍晚,不看一次可惜了。”
“夫人所言,甚是和我心意。”丁栋起身,向大太太道:“夫人可原同我共赏此景?”
大太太体贴的为丁栋轻抚肩头,笑着拒绝:“我不比老爷,今日听见六丫儿险象环生,我腿都吓软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一会我得再去求见一次安阳郡主,既然老爷得意思是坚持老太爷给她选定的夫君,总不好直接卷了信阳王府的面子,一旦太妃殿下怪罪丁家不知趣,倒霉还是咱们,老爷不必在为此事烦心,妾身有分寸,保准让信阳王府满意。”
丁栋握了握大太太的手腕,如同新婚燕尔时,丁栋的手指尖划过大太太脉搏处,如同想的一般,大太太脸颊绯红,瞥了丁栋一眼,“老爷。”
丁栋笑着离去,大太太送走他后,脸上的红晕逐渐消退,目光逐渐的转为冰冷,李妈妈在旁边看得真真的,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大太太想了一会自嘲的说道:“我何苦同死人一般见识,就是活着,她还能越过我去?因他死了,老爷才念着,真没想到,老爷这么多的妾室通房,识文断字曾经有过海誓山盟的表妹,赶不上我身边的小丫头,我该说是我善于调教人?”
李妈妈扶着大太太坐下,轻声说:“许是您想多了,老爷是为您着想,您真因六小姐的婚事同太夫人起冲突,得不偿失啊,何况老太爷也不会赞同,依老奴看亲事不成正好,省得将来大小姐同五小姐向她行礼,您即便能拿捏得住六小姐,在人前还不是恭敬着?”
李妈**宽慰很是有技巧,大太太听到丁怡,叹了口气:“总归是六丫头没福气,罢了,希望她将来不会怪我耽搁了她的富贵。”
“又不是主子您不愿意成全,六小姐将来怪谁也怪不到您头上,没准会怨恨太夫人,更听您的话呢。”
李妈妈殷勤的给大太太捶腿,庄子上的侄女上次来信孝敬了她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李妈妈倒不是缺这点银子,但唯一亲人孝敬的,又从信中知道她同丈夫很好,儿子聪明可爱,李妈妈知足了。
她更感激丁柔曾经的帮忙,不是丁柔牵线侄女婿怎么能得了钱老板的好处?又被安排随着二小姐(丁惠)去了一趟广西,得了许多的好处,侄女在信上说,他们跟定六小姐。
李妈妈也算是看着柳氏长大的,知道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女儿不为妾,侧妃说得天花乱坠,在旁人面前高人一等,在正妃跟前侧妃也得伺候着,同柳氏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不外乎外表光鲜罢了。
信阳王府如何都轮不到侧妃当家,侄女夫妻跟着侧妃没什么前途,没准被正妃做筏子收拾了,六小姐也不敢为他们出头,嫁给尹大人就不同了,即便是尹大学士的夫人也没脸收拾儿媳的陪嫁。李妈妈不能在大太太跟前伺候一辈子,指望着侄女养老呢,六小姐好,侄女一家才能好,她不是对大太太不忠心,只是能帮上丁柔的,她会暗自帮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