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笑笑,不用问便知,丁栋会得道丈夫的重用。文熙帝道:“丁栋——朕用之,尹承善——朕留给太子用之。恒儿同尹承善jiāo好,将相和,国之吉兆,朕自信太子能驾奴这对贤臣名将,大秦江山无忧也。”
“臣妾看陛下能用到尹承善...咳咳...咳咳...“
周皇后咳嗽起来,苍白衰老的脸上因咳嗽而绯红,文熙帝握住妻子的手,“朕愧对皇后。”
“陛下不可如是说,臣妾以蒲柳之姿嫁给陛下,亦然是天大幸事,臣妾不怨陛下。”
文熙帝眼里带着感动,“绯儿,陪着朕。”
周皇后泪眼迷蒙,“陛下。”
因当初皇贵妃,周皇后小产这辈子无法再做母亲。因太祖皇帝责怒骂还是太子的文熙帝,是周皇后挡下了太祖皇帝踹向文熙帝的一脚,从那以后,每当下雨变天时,周皇后总会有压制不住的咳嗽,从风风雨雨中走过,文熙帝一直爱重皇后,无论何人都无法撼动周皇后的地位。
他曾今在太祖皇后离世前发过毒誓,不因皇后无子而废除后位,不因宠妃而薄待皇后。帝后双手jiāo握,周皇后靠在文熙帝肩头,“陛下,臣妾无悔。”
丁柔从天牢里出来后,料定丁栋不会再在天牢里住太久,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抢在尹承善之前,丁柔期盼延续千年的官僚主义发作一把,尹承善见皇帝有很多道盘查,顺便期望朝臣多为难尹承善几句,这样丁栋就有机会了。
“六小姐很在意尹公子?是怕他同老爷相争?”
“除了今日的事,他们争不到一块去。尹公子有才有气魄,却少了官场沉浮的经历,再聪明的人没有阅历的积累也应付不了官场的老狐狸,尹公子从翰林慢慢的熬吧。”
方才绵绵细雨,如今却有转晴的趋势,丁柔撩开车帘的一角,yīn霾的天空逐渐放晴,空气里泛着cháo湿的味道,“父亲属于当前,未来属于尹府四公子。”
“杨状元呢?”
“他——比不过尹四公子,年纪轻轻便为江南举子的领袖,调子起的太高,步伐迈得太大,一旦入朝为官,朝中阁臣大佬们该如何想?他有是嫉恶如仇的xing子,仕途坎坷,前程难料。”
丁柔也没专门去打听消息,该做的都做了,无论成败丁柔都不会觉得遗憾。回到丁府后,丁柔先去同祖父祖母说了丁栋的qíng况,当着祖父的面重点提了提丁栋在天牢的表现,如何同徐阶大人抗辩,说得名臣徐阶哑口无言,丁柔在徐阶面前说过的话,被她轻描淡写的掩饰过去。
丁老太爷即便知晓大儿子丁栋没丁柔所言那般神武了得,但脸上难掩喜悦,“他能有这番见识,不枉入天牢走一遭。”
“父亲不会让祖父祖母失望。”丁柔屈膝道:“您没吩咐的话,孙女去看望母亲和三姐姐,五姐姐,尤其是五姐姐,她陪着忠义县主去撞玉钟,着实辛苦了。”
丁老太爷含笑道:“去吧,同你母亲说,丁姝做得很好。”
“是。”
有丁老太爷一句夸奖,丁柔见到大太太好说话,在旁人眼中,她是最清闲的一个,不过是去天牢送一次衣服,在走到门口时,丁柔突然回头问道:“祖父入过天牢吗?”
丁老太爷哈哈哈大笑,笑都眼泪差一点流下,“六丫儿,你认为我是否入过天牢?”
“祖父骗人,不理您了。”
丁柔脸颊微红,跺脚出了书房,雨水稀稀落落,丁柔拍了拍脸颊,她也懂得装萌了装幼稚了,可不这样丁老太爷会疑心她,十二岁的丁柔太成熟,懂得太多可不见都是好事。
书房里,丁老太爷摇头叹道:“六丫儿被天牢弄晕了,天牢——是大秦最独特的存在。”
“天牢?”太夫人不懂了,“难不成不是你说的那样?是吓唬她?”
丁老太爷笑着点头,太夫人道:“难怪六丫儿方才会那般。”
“夫人不认为六丫头多了几许的活泼更好些?“
“老爷是想看六丫儿变脸色吧,吓坏了她,我可是不依的。”
“她的胆子大得很,吓不坏。”
丁柔走进大太太房中时,听见丁敏绘声绘色的同大太太说她去听风阁的事,大太太见丁柔,示意丁敏等一会再说,丁柔屈膝道:“母亲请安心,父亲一切都好,方才向祖父说了父亲的事,这才来回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