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笑道:“她们姐妹都是我教养长大的,还没受过她们几日孝顺,我可舍不得将她们给了你。”
“二姐还能留在她们一辈子,总是得嫁人。”
大太太婉拒之意很明显,四姨太太稍显不悦,大太太不慌不忙的说:“她们是看着伶俐些,有时恼人得紧,京城好女儿很多,才女美人也多,准保让四妹看花了眼儿,一旦看中得认下,四妹家子再雄厚光是添妆的银子都能掏空了。何况转过年是秋闱大比,外甥正当用功苦读时,外甥前程重要,别因小事分了心,会试后外甥高中的话,四妹认什么样闺女没有?怕是府上的门都被踏破了。”
丁柔见四姨太太眉梢上扬,大太太推辞很有技巧,,没一句瞧不上周世显的话,科举会试是最为重要的,最后两句祝愿的好话,没将事qíng说死留了活口儿,让四姨太太有了希冀,不至于翻脸恼怒,一旦周世显高中,也不是没联姻可能,此时说得有些早了,到时兴许大太太主动呢。
儿女在母亲眼里都是最好的,谁也比不过,四姨太太守寡多年,指望得就是儿子。丁柔从进门起便能感觉出四姨太太对儿子的宠溺纵容,否则不会因一名婢女在直隶停留一个月,更不会将周世显宠成了如今没担当的富贵公子样子。唯一坚持不妥协的是在科举上,没她天天督促,周世显中不了举人。
儿子中了举人,是四姨太太最得意之处,她抿了抿发鬓,叹道:“世显才学是有的,我就盼着他能再中进士,光宗耀祖,将来去了地下也好同老爷jiāo代,对得起周家的列祖列宗。”
“肯下功夫苦读,必会如愿。”大太太淡淡的道,“当初我儿也是苦过来的,只是才学上浅薄,错过了一门三探花的美名。”
丁柔抿了抿嘴唇,如果大太太长子科举会试时太祖皇后还在世,一定会成全大太太的心愿,一门三探花,多像小李飞刀,从残卷手札上的记载,丁柔推断出太祖皇后年轻时是位xing子活泼乐观的女子,记下了一些同丈夫打天下时的趣事,经常弄一些现代经典重现的事,所以丁柔怀疑九yīn真经是恶作剧,只是那般乐观的xing子,被太祖皇帝的无qíngbī得...手札的后篇用拼音记下了她内心的痛苦。
“我有一事相求二姐。”
四姨太太突然正式了许多,“二姐夫中过探花,又在翰林院多年,如今升了官儿,丁府的老太爷更是做过科举的主考,我想请二姐夫指导世显,许是能事半功倍。二姐也知道我去南边十几年,不知京城变化,有心烧香,后怕拜错庙门,怕因没人qíng总动,耽误了世显,我可听说京城举子云集,挖空心思的托关系,二姐夫应当知晓其中的道道,我就世显一个儿子,为了他能高中多少银子也舍得。”
“母亲。”
陪坐一旁的周世显站起,”读书岂可同银子牵扯上?状元之位凭得是真才实学,如是花银子买来,我虽不才,弃而不取。”
丁瑜眸光一凝,投在器宇轩昂的周世显身上,丁敏却嗤之以鼻,说得很仗义,耿直有用吗?前生的丈夫比他耿直刚正不阿,最后如何?还不是身陷牢狱?
丁柔微微颦眉,提醒说:“周表哥,状元花银子是买不来的。在府里说说只当是笑言,在外面可需慎言。举子们托关系,不都是送银子,被皇上钦点为本科主考的大人,必定是清正廉明,本着为国取士选才之心,哪会私相授受,污了名声?举子十年寒窗苦读圣贤书,不就是为了高中为官...”
“六表妹你市侩庸俗些,读书不是为了高中,更不是为了为官。”
丁柔淡然一笑,“许是我想得通表哥不一样,没周表哥高洁的品xing。”
丁柔出言提醒,一是不想让口误遮拦的周世显惹事,牵连丁府,状元是拿银子买的话,让任何人听去,在会试如此敏感之时,很容易引起轩然大波,十余年寒窗苦读,三年一次恩科,选出来不过三榜百名进士,落第高中天渊之别,一定会人不满。二是丁柔等着周世显说她庸俗铜臭,俗不可耐。
周世显没让她失望,一副瞧不起鄙夷的样子,丁柔一直担心一点,一旦四姨太太娶不到丁姝,会不会退而求其次选到她头上?如果周世显眼合适,丁柔会促成这段姻缘,但周世显离丁柔的选择夫婿的标准差得太远了。被周世显厌弃总比得他喜欢好,丁柔打算将可能xing彻底的抹去,未雨绸缪不会等到落到她头上才想办法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