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秦悠悠冷静下来,开始头疼,她如果要走,严棣多半会不答应。
“嗯,事不宜迟,我不便见太多凡人,你留下书信,让他三个月后到横云山去接你。我在凡界能停留的时间不多,只能帮小灰这一次了。”黑衣青年神情黯然道。
秦悠悠犹豫片刻终于道:“好。”
师父也有可能在横云山,到时候可以请他帮忙找一找,鬼三台金氏的老宅也在横云山中,她正好可以去探听一下父亲的消息。
严棣这些时日借她散去了不少真气,应该一段时间内不会有问题,他正忙着对付多丽国,自己不在的话他也许可以更专心一些。
黑衣青年见她答应了,粲然一笑捧起装了大嘴、小灰的定魂玉盒退到帐外。
秦悠悠飞快换好衣裳,点了灯烛给严棣留下一封信压在枕边,然后便走出了帐篷。
她的东西大多在小灰的育儿袋里,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走到帐篷外,眼前诡异的景象把她吓了一跳,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黑衣青年跟她说了一会儿话竟然外边的人毫无反应了。
帐篷外见到的小太监还有巡逻守卫的士兵全部定在原地,纹丝不动,一个个还保持着原本的动态,好像时间在他们身上突然静止了一般。
这就是妖界的法术?!秦悠悠觉得简直比师父说的那些神仙鬼怪故事还要神奇。
黑衣青年见她出来了,向她招招手道:“走吧。”
秦悠悠点点头走过去,黑衣青年一手握住她的手肘,身形一晃带着她消失在初秋微凉的夜风之中。
就在他们走后片刻,整个军营恢复了正常,所有人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除了严棣。
他坐在中军大帐内,莫名其妙感觉到有些不妥,他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缘故,但是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事。
他心中一动,挥挥手示意下面的谋士将官们先停下休息片刻,自己站起身走出大帐回到旁边他与秦悠悠共住的小帐篷内。
空气里漂浮着小妻子温暖香甜的气味,但是……帐子里没人!
严棣大吃一惊快步走到床前,薄被床铺犹带暖意,原本应该睡在这里的人却没了踪影。
这个小帐篷紧挨着中军大帐,乃是整个军营里防守最严密的,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无声无息靠近或离开。
严棣看到枕边那封信,当即拆开一看,上面是秦悠悠亲笔的手书:
小灰的爹爹来了,我跟他到横云山一趟,他说有办法可以替我解决经脉的问题,你三个月后到横云山来找我好不好?
严棣看着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生气,他的小妻子竟然连跟他当面道别一声都不曾,就这么跟人跑了!真真气煞人!
如果是小灰的爹爹……他明白为什么整个军营包括他都不曾察觉了,堂堂的上古凶兽饕餮,又怎么可能在凡人面前泄露形迹?
小妻子跟小灰的父亲在一起,应该绝对安全,只是她不在自己身边,他怎么能真正安心。
让严棣气不过的是,妻子怎么可以这样自作主张,甚至都不跟他商量一下。
等他把她拎回家,看他怎么收拾她!
严棣闭了闭眼,心里全是秦悠悠的影子,他就应该把她绑在身边,让她时时刻刻在自己的眼前,这样她就不会突然消失了。
不管他心里如何烦闷失落,太阳依旧在黎明时分准时升起。
约定的时辰一到,催雪城所有城门全开,守城将官一声令下,多丽国官兵一个个解下盔甲,将手上的刀枪兵刃从城头上抛下。
一些死忠皇室的臣民将士忍不住掩面恸哭,从今日起,他们都成了亡国之人了。
与多丽国一方悲痛屈辱的情绪截然不同,相月国一方除了站在最高处的严棣因为爱妻失踪绷着一张冰山脸之外,其余上下数十万将官军士人人喜动颜色。
虽然大家都曾想过今年年节前也许就能攻下催雪城,但他们绝对没想到会提前这么多。
待催雪城所有军士解甲弃械完毕,城头上代表皇室以及不同军队的旗帜也被全数收起。多丽国国君带同太子等重要宗室成员与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手捧传国玉玺一路步行出城,走到相月国大军之前。
严棣在众多相月国官员的簇拥下接过玉玺,收下降书,然后宣读圣旨。
圣旨是以严橚的名义颁发的,事实上这点时间也来不及回去请示严橚再拟定圣旨送来,是严棣在得到多丽国这边提出投降的消息后与手下亲信谋士以及梁令等连夜起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