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去了哪儿?”苏岚问。
元澄就笑,“大周。”
墨紫张大了眼睛,“英嫔和大周?我有不好的预感。”
“苏岚,你怎么看?”元澄换了称呼,表示他的信任。
“依我之见,英嫔身边帮手不多,所以才会接受夫人的援助。她会借此慢慢起势在意料之中,但她刚刚对付了湘妃,不太可能分出jīng力来建立和大周的关系。如今大求宫中除了英嫔之外,还有一人能遣动内侍。”苏岚眉头微拢。
“大求王。”墨紫也明白了。
“肃王死了之后,大求王和大周的什么人在传消息?探子到处都是,但这条线却是新辟的,格外引人注意。”所以,元澄才上心,“大周太子之死仍有疑点,虏获的走私船偷运大量铁矿石,都表明出了肃王之外,还有和大求勾结的人。”本来不想碰上,结果自己的探子倒查出了线索。
“只要顺藤摸瓜,查到东美阁伙计的行踪,一切就水落石出了。”苏岚认为会真相大白。
墨紫担心得,却是别的事,“大求王和大周内鬼这条新联络线刚好发生在他提出和谈时,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yīn谋。元澄,你确定我们要继续让他算计下去吗?敌暗我明,就怕大周皇帝到时也当不了我们的盾。”
苏岚同意墨紫,“司空大人,此局危险,难以预料对方行动,最好还是避开吧。”
“墨紫,你算得上了解大求王了,他在政事上是怎样的人?”元澄问道。
“野心勃勃,擅长布局,对敌人手段狠毒,耐xing十足。但他的缺点也不少,一旦认准,别人说什么也没用,自信心膨胀,为人处事十分霸道,说一不二。”具备枭雄典型的特征。
“那我们现在就已经在他的布局中了。我离开,会被天下人耻笑宋地自私宋人狂妄,以为我们想打仗。走是不能走的,只有在这段时间内查出他的yīn谋并反击回去,才是唯一的法子。”乌延厉害的地方,就是借老百姓渴望的太平,又用自己当诱饵,bī他必须走这一趟。现在只能接招。
墨紫很明白。就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了这时候,不是一声跑就能逍遥自在的。千里之堤,溃于蚁xué。以元澄如今的身份,只要一件事做得不好,就会引发巨大的连锁反应。
“可是,怎么查,又从何查起?”她觉得全无头绪。
“我的探子会继续追查的,暂且等着他们的消息,而我们自己放亮眼睛,仔细看清楚周围,会有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大求王如果有yīn谋,他的时间很紧迫,就不可能半点不动声色。”元澄也是一个擅长布局的人,“苏岚,带个话给丁狗,让他把皇宫,大求王的驿馆盯牢了,别放过任何风chuī糙动。”
丁狗没有随船而来,而是扮成商客,在大周皇帝的默许下,率百名剑客乔装混进了上都。
苏岚连忙去了。
“我能做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墨紫看元澄气定神闲,心中紧张却不慌张。
“暂时还没有。身为宋地第一夫人,你一定会有很多应酬,先应付了再说。还有红萸,好歹你是东家,来一趟不容易,去看看账收点银子回来,咱们买兔子回来烤。”元府是烤兔子胜地。
墨紫捧场,哈哈一笑。不过,元澄提到红萸,让她对明日的安排有了打算。
第二日傍晚,墨紫和赞进回到元府,小衣就从屋顶上跳下来,递给她一张帖子。
“船场跟以前一样吗?”因为墨紫,小衣也有一份关心。
“掌事是日升闽老爷子那儿调过来,打理得很不错。”事实上,红萸已经面目全非。不是变糟糕,而是变得规模更大了。
红萸本身面积很大,比不上日升,比鸿图却好。但她接手的时候,裘三娘只给了几千两银子的本金,所以按订单量一点点扩展。到她离开的时候,还有一半土地是荒着的。现在,闽家贴了钱,全部开拓成船台,而且订单络绎不绝,和官方船场也挂钩。当年没带走的船匠已经多为骨gān,见到她那个激动,活也不gān了,拉她去大食堂里吃饭聊天一下午。为了红萸将来的安全,她和闽老爷子早就说好,对外不说自己是东家,只是路经上都,回来瞧瞧。至于每年的红利,都由闽家总帐房转到她手里。
看到红萸比以前更火,墨紫心里放下了块大石。这是她的第一份事业,对它的感qíng极深。